虞禅禅得意道:“我早便在心里猜测过你的身份,与我所料无差,我为何要惊讶。”

    君忆奇道:“你是如何猜出的?”

    虞禅禅道:“多的是蛛丝马迹可寻,譬如这个地方,譬如你石桌上的图纸,譬如你的手,我可是很聪明的,你莫小瞧了我。”

    君忆看了看自己手,叹息道:“确是小瞧了你,那么,你可想好了要什么补偿,人力可为的,我都能给你。”

    虞禅禅曲指放在唇边,咬了咬手指,道:“我一时半会还未想好。”

    君忆道:“慢慢想,我又不会耍赖。”

    虞禅禅道:“可是我要下山啦,我偷偷从山顶跑下来,再不回去,怕是要急死他们了。”

    君忆道:“那你住哪,我日后可去寻你。”

    虞禅禅道:“现下没有常住的地方,大概要开春了,我才能回家。不如我想好了去寻你吧。”

    君忆哭笑不得,道:“我也是漂泊不定,此时在玉珑山,彼时兴许在越门,又或许在盛京,你若想找我,恐怕更难。”

    虞禅禅笑眯眯道:“也是,毕竟君忆公子可是大名在外,被人争相邀请。”

    君忆实在搞不懂这个孩子的想法,明明找不了他,却笑得这样灿烂。

    虞禅禅道:“不如相约明年的乞巧节吧,就在玉珑山,额,君忆公子可有赴约之人,若是有。”

    君忆声音略清冷:“没有,就定这日吧,还是在这个地方。”

    虞禅禅为难道:“这里?我怕是寻不到了,这次我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越走越没人,我还以为要把命交代在这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还是没气的。”

    君忆见虞禅禅心有余悸的样子,露出了笑意,到底还是个孩子,会害怕。“那么便在山脚下见吧。”

    虞禅禅犹豫道:“那,那你可以穿红色的衣服吗,我总是认不清人。”

    君忆侧首望向她,一双翦水秋瞳,明亮清澈,不似病重之人。“我一个男人,穿红色衣服不合适。”君忆无奈。

    虞禅禅起身,从石块跳下,道:“好吧,那你到时认我就好了,我还穿绿色的衣服。”

    玉珑山一别,还以为要一年才能再见她,孰知在溟流城又见到她,在黛山也遇见过她,只她行色匆匆,丝毫不关心周身的人与物,竟是未曾发觉他。

    尔后玉珑山再见,他着玄色长袍,于山麓云溪处等她,往来侧目,时有惊叹,他未置心上,许久没人来寻,才有了些许焦虑。走了几步,透过人群,便见一绿色身影于树下静坐,果然是虞禅禅。

    君忆走到她身边,见她悠闲惬意,带了些许急躁地质问。

    她气定神闲道:“如果你也找我,我也找你,那不是很容易错过吗,反正你久等不到我,定会来寻我的。”言罢,虞禅禅扬了扬绿袖子,得意道:“你看,我很守信用吧。”

    君忆枕着手,阳光有些耀眼,他合上眼睛,发出轻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