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起身走到朱弦身边伏身安慰她:

    “祁王爷这几天都在城外查找赵麾尸体的下落,城里的事都由咱家在办。芃芃不必担心陛下那边怎么交代,我高帜是好人,看得见王爷为这趟差使付出的努力,一定会如实秉公向陛下汇报的。”

    他高帜是好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朱弦抬起头,直视进高帜的眼睛,目含揣度。

    “给陛下的表文,今早已经送出去了。”高帜不回避朱弦的审视,他淡淡地说话,嘴角噙一抹淡淡的笑:

    “臣赴东城门剿杀叛贼,杀死赵麾后,为震慑城中反贼,特令守军将赵麾的尸体高悬城头,曝尸三日。谁知半夜风大,吹倒了旗杆,赵家死党众多,趁此机会将赵麾的尸体偷走……”

    朱弦静静地听,有些吃惊,她以为高帜会趁此机会向陛下告朱校堂一状的。

    “咱家早说过,奴婢是为陛下当牛做马的人,只要祁王爷一心为陛下办事,我高帜,就一定会为祁王府两肋插刀!”高帜站得笔直,一番豪言壮语甚是让人动容,只那大腿粗的胳膊吊在胸口,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朱弦望着眼前的高帜,和他绑胸前的那条大胳膊,第一次看到了他人格深处的另一面。

    朱弦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她想说两句感谢高帜的话,毕竟自己的这条命,还多亏了高帜舍了那条胳膊护着的。

    “我说媪倌儿啊……”朱弦语重心长地开口,刚起了一个头,她便呆住了——

    自己长期东一个媪倌儿西一个媪倌儿的叫,这不叫顺口了,当着人面也这样开始了?

    朱弦的脸腾一下便红了,她苦着脸无比尴尬的朝高帜道歉:“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高帜也一愣,不过一瞬他便明白了过来。出乎朱弦的意料,高帜并没有生气,他笑眯眯地朝朱弦摆摆手,安慰她道:

    “不急不急,咱家知道芃芃想说什么。芃芃是功臣,不需要道歉,更不用自责。既然咱们都说好了,明日,咱家就去跟王爷请个示下,让你先回去。去跟陛下报个喜讯,也好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