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雨水节气之后,青玉台却压抑着气氛。一众人面面相觑,望着站在下面的两人。

    顾清淮猜测舒质之前大约是用了什么灵器护住灵台,此时平静饮茶,并不发言。

    “是一块灵台屏障玉佩,”器修战战兢兢道,“只有金丹以上修士能动用。小师弟说近来灵神不稳,我揣摩他只能让上仙帮忙催动此物,才敢……”

    不等掌门等人目露复杂,顾清淮忽抬起眼:“只有金丹以上能用?”

    他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倘若如此,就意味着看似始终未曾突破金丹的舒质……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修为。

    魔物会在什么情况下隐藏自己?顾清淮不愿去考虑这件事,目光从迟疑的器修转移到那个剑修身上。

    眀洒拱手:“尊上爱徒心切,你只管答了就是。”

    器修弟子叫苦不迭,这话里话外不外乎在说仙尊包庇,眀洒有家族庇护,他却没有与仙尊对峙的胆量,半晌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掌门摸了摸胡须,目光淡了下来:“此事……”

    顾清淮心中复杂,面上却不显,刚要强行按下这件事,一个小弟子从殿外一路跑进来。

    “掌门,舒质师兄在青玉台下伤了许多师兄弟,想要突破大阵结界!”

    小弟子捂着额头的伤,惊疑不定喊道,他连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跪坐在殿下。

    顾清淮看向殿外,积云压得很低,早春暮色迟迟,将整个青玉台蒙上微光。

    掌门原本面露怒色,却见一贯寡言的顾清淮有了点冷漠笑意,不由得心中微惊,“师弟?”

    顾清淮脑海中划过这一年多的日夜,阖眼复又睁开,再站起身时眼底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我来处理这件事。”

    青玉台结界内,透明的结界壁已经被灵力冲击得很薄。

    舒质蹲在木剑上,黑发泼洒下去,整个人像是绿水青山间天地化身,清清透透衣袂乘风。

    在他周身剑锋凌厉,攻击着青玉台阵法,还有阻拦他的众弟子们。虽然他有意避开要害,但灵力刀剑无眼,血腥气顺着空气扑上来,他捂住了鼻尖。

    偏偏他眉眼生得极好,皱眉时似乎颇为不忍如此兵戈相向,即使到了这时候还有人高声劝他。

    “仙尊马上赶到,师弟你收手吧,总还有转圜余地……”

    舒质从木剑上站起身。身后结界已经被突破了一个出口。

    不用器修的玉佩他也能躲过主峰检测,只不过是为了留个把柄,顺理成章离开青玉台。

    舒质这段时间和系统讨论,再加上来自主系统的远程支援,一致认为顾清淮之所以迟迟不能飞升,变数在于他这个多出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