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听筒里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嘟嘟嘟”的忙音。

    这是怎么回事?

    她确认闫亦心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大概是打错了吧?严绾继续汗流浃背地完成拖地的工作,心里却隐隐不安。这时候,她怀念起了凌梓威坐镇的日子。

    “我真是草木皆兵了,康绣杏已经被解决了,我担心什么呀!”严绾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到书房里挑了一本散文集,拿回卧室去看。

    出版的年份已经相当早,全书分成几个篇章,讲的是家里的‘花’木。文字很平淡,沉稳中有时细腻婉约,严绾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书页过半,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本,仍有点齿颊留香的意思。‘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彷徨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暗自好笑,想这闫亦心也许明天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此睡着的时候,是含着笑容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耳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却还挣扎着不愿意醒来。梦里,那些美丽的‘花’朵,像是赶着趟儿似的,在她的周围盛放。美得让人想要把这个梦一直做下去。

    声音渐渐变得很大,而且尖利的‘女’生带着惊惶。严绾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立刻嗅到了一阵焦味,一个反应是自己在烧什么东西忘了关火吗?

    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严绾才觉察到了不对劲。一个翻身就跳起来,冲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过道里似乎烟雾缭绕,然不住吃了一惊。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只看到眼前的浓烟带着烤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咳咳咳!”她被呛得连咳了好几声,急忙关上‘门’。从阳台上开了半扇窗,大厦的下方围了很多人,叽叽嘈嘈的听不真切。

    “失火了!”严绾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大‘门’那么是出不去的了,就算不被烧死,也会因窒息而死。根据官方的报道,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具备从窗户往下跳的可能。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救生课,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空调被,在浴缸里泡得全湿,也不管睡衣太薄,努力地就往身上裹。

    顺手拿过一块湿‘毛’巾,捂住了口鼻。剩下的,大概就要靠老天保佑了,不知道能不能够支持自己奔下楼去。

    拖着拖鞋出‘门’的时候,她刚深吸了一口气,又立刻徐徐吐出,弯腰换好了运动鞋,心里仍然在犹豫,是等待***员来救助,还是冒险就这样冲下去?

    ‘门’口的热气越来越大,严绾咬了咬牙:“不能等了!”

    她把棉被包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烟已经浓得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奔过去。

    “绾!”声音有些沉闷,可是又这样的熟悉,让严绾几乎喜极而泣。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来救我了,他来救我了!”

    一时间,竟忘了行动。

    “严绾,严绾!”

    “亦心!”严绾拿开口鼻上捂着的湿‘毛’巾,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呛得连连咳嗽。

    很快,身子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胸’口的口子有点硌人,口鼻却很快被掩了起来,还带着一种清凉的味道。

    严绾抬起头,闫亦心熟悉的面目,印入眼帘。可是她还来不及欢喜,来不及感动,闫亦心已经拖住了她的手:“快跟我下来!”

    他用力一拉,严绾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下了几个台阶。这时候,只恨这台阶太平坦,恨不能几级跨一步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