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点。白中元用笔写下了几个字。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周然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人的思维。

    没有,我在跟自己说。抬起头笑了笑,白中元又问,能否推断出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之间的身高比?

    从致命伤判断,犯罪嫌疑人身材较为矮小,至少是不如三名受害人高的,这或许就是选择从背后袭击的原因。

    如果是,也只是原因之一。白中元又用笔做了记录。

    你什么意思?周然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稍后你就知道了,谢谢周法医的配合。在纸上写下最后一笔,白中元走到旁边陷入了沉思。

    方队,那我先去忙了。此时的周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就像是活生生吞食了只苍蝇。出于职业原因,她见识了太多形色各异的人,可从记忆中却找不出任何一个如此令她厌恶的。

    这贬义无关善恶也无关法德更无关品行,只是一种单纯的厌恶。厌恶的根源是白中元那张始终挂着笑容的脸,一个连死者都不尊重的人,在终日与尸体打交道的法医看来是无情和可耻的。

    不要根据表象去否定本质,事物如此,人也如此。共事半年,方言自然清楚周然细微表情后的所思所想。

    可是他周然还想尝试着做出争辩,但看到方言额头那道疤蜷缩起来时,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瞧着她委屈的样子,方言意识到刚才那番话重了些,余光瞥见白中元正专心致志的咬着笔呆,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半年前,他曾眼睁睁看着未婚妻死在了爆炸中,他本人也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他就是白中元下意识的低呼之后,周然便想追问些什么,抬头却现方言已经转过了身去。

    拍拍白中元的肩膀,方言的语气又变得和缓起来,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老规矩?白中元转了转手中的笔。

    老规矩。方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动脑子的事儿你来,动手的活儿交给我。

    一顿酒。

    你不是不喝酒吗?话说出口,方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补救着,成交,反正都是要为你接风的。

    微笑着点点头,白中元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工棚的深处,那里除了一干刑警之外,还有另外的十二名民工。

    他迎面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刑警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些异样之色。有的激动有的不解有的欲言又止还有的望而却步。相比之下,那些民工们则要显得紧张多,刚才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人,可一直在跟现场最大的官儿谈笑风生呢。

    众人的心思,白中元自然没空理会,他径直走到那些民工们面前,对照着刚才做的笔记逐个审视了起来。

    方队,他在做什么?得知了白中元的真实身份后,周然望向他的目光里也少了些凌厉和冷漠。

    如果我说在找凶手,你信吗?

    找凶手?周然错愕,就,就这样找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