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然儿,相信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只要紧握握着我的手,若有一朝我登上权力最高位置,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让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

    与他在一起的点滴画面在眼前一幕幕闪着,想不到她竟被欺骗得如此彻底,她一直是那么心意地相信他,想不到竟是引狼入室……

    “炎妃然,……”

    炎妃然?他现在不叫她然儿了,而直言无讳地叫她名,如此冷漠疏离的语气,这就是当初那个给她勇气,给她爱和温暖的男人吗?她以为他会是自己的支柱,她生命里的阳光……

    如今,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爱和温度,寒风似乎从四周猛然吹向她,此时此刻她感到好冷……

    “有爱过我吗?”她打断他的话,沉静望着曾经与她山盟海誓过的男人问道。

    男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如此问,薄唇抿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冷漠的表情没有一点温度,仿佛过去的那段情,于他从没有发生过,望她的眼神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见此,女子懂了,原本对他还抱着一丝期望,此刻她什么都明白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爱过她。

    她笑了,笑得那么悲凉那么苦涩。

    是啊,她真白痴,他爱不爱她还需要问吗?如果他爱她,怎会逼到她如此?如果他爱她,又怎会舍得她受一点点伤?她只不过他争权的一个棋子,谁会那么笨爱上一个注定要牺牲,被遗弃的棋子呢?

    过去比翼连枝的情怀只是她自个儿的幻想,其实根本不存在过……人生来去一场梦,梦醒情灭,自然如此,自然如此……

    只是她不甘心,她的叔叔,她的兄长,她的家族却成他们皇室间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她炎家百年建立的荣耀,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炎妃然,殿下对已十分仁慈,识相的就快将册子交出来,也许殿下会考虑给留个尸。”站在男子身后的一名禁卫军开口道。

    “仁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摇头大笑,随即正色纠正。“不,他对我一点都不仁慈,他好狠!他卑鄙!我炎妃然这一生,最错的就是认识他……和爱上他。”

    她曾经很羡慕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她还以为自己做不成像花木兰那样帼国不让须眉,至少找到一个能与她白头不相离的人。可事实证明她果然是一个傻瓜加笨蛋,到最后还落到满门抄斩的下场……哈!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荒谬?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刀削般的俊颜冷漠如冰,一身玄黑衣裳衬托出颀长的身形,尊贵冷傲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当初她怎么会觉得他温文儒雅,平易随和呢,身为一个在沙场上经历不少风雨,杀过不少敌人的人,又怎么会随和。她以为那些特质,只怕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而接受他伪装出来的吧,此刻的他,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她恨!她气!

    恨他的无情,气自己的无知。她很想冷静很想理智,但她却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狂涛,恨不得把她曾对他的爱转成了利器,朝他一刀一刀砍过去。

    “不管怎样,事情已走到这一步,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很爱我吗?若肯交出册子,我会给一个名分。”男子神情冷峻,对她的指责与怨怼无动于衷,跟她说话的语气,淡得仿佛就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更无视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孔。

    “名分?”她再次凄然冷笑,然后愤恨地道:“拓跋凛,事到如今,以为我还会稀罕的爱吗?这样说,无非是想要那本册子而已。”

    其实她并不清楚册子是什么,只知道被抄家那晚,叔叔将一个盒子交给她,并要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不能让它落入西宫的人手上,当时她不懂,但因情势所逼,无法将事情问清楚。现在听拓跋凛再三的逼问册子的事,她大概猜想到,那册子对他们来说必定很重要的,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将册子交出来。

    “明白就好。”

    炎妃然咬牙切齿道:“可我宁愿死,也不会将它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