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用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西夏一直附在我大宋后翼,就像一只吸血的蚂蟥,吸食我大宋血肉百年,也该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大伴,去把枢密院许公、军咨府孙公、典军署仲堰先生、军需署钟公请来。”

    “喏!”

    “陛下,那西夏使节那边,如何回复?”刘正夫问道。

    “欣然接受,然后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天下最忌讳西夏国降附我朝的,当属北辽。把消息传出去,自有北辽会去找西夏君臣的麻烦。”赵似毫不迟疑地答道。

    “西夏能延喘至今,多半依仗着北辽的军威。北辽斥问,恐怕西夏会退缩。到时候师出无名,恐有事端。”吕惠卿小心地说道。

    “师出无名?我大宋出兵,怎么可能会师出无名呢?”赵似笑着问道,“而今宋强夏弱,千里边境上,不知有多少夏国军民被我朝暗中收买。我们把夏国意图归附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玄明,夏主的那份卑辞屈己的信,记得刊登在报纸上。”

    秘书省侍中长孙墨离马上应道,“喏!”

    “再营造出一种欢呼雀跃的气氛。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值得高兴。而且不用死人,不用花钱就降服西夏,军民官庶们自然高兴。到时候夏国受北辽逼迫反悔,撤销归附我朝的举止。为了撇清关系,还暗使边州军民,袭击我朝边城,造成我朝军民死伤惨重。”

    说着这里,赵似的语气变得无比犀利,“如此情况下,我朝军民能不群情激愤吗?我军如此出击,算不算师出有名?”

    群臣面面相觑,章惇默然不语,他也渴望尽快灭掉夏国。

    这两年确实地方不靖,但是官家说得很对,这些隐患已经被排除,现在地方上还有异心又有能力闹事的不多了。

    如此说来,在对西夏进行灭国之战时,就不用担心内部出现动荡不安。有些人,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威胁朝廷,为自己和家族争取到足够大的利益。这两年在各地狠狠地清理了一番,想必蛰伏残留下来的,也独木难支。

    或许,真的是好时机。

    其余的人,吕惠卿、黄覆、安焘等人却是不敢相信。

    官家和章相一心灭西夏,彻底解除这个侧翼的危险,时来已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下子如此猝不及防地提出来,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灭国之战,从大宋立朝以来,总共打过几回?就如此轻率地提出来?

    “陛下,灭国之战,牵涉甚广,如此贸然提出,是不是有些轻率了?”安焘小心地问道。

    “安公,正是因为灭国之战关系重大,所以才要谨慎。今年提出,可能下半年,或者明年才能全面展开。许多准备工作,需要我们提前开展。而你们都心里有数,大宋灭西夏,势在必行!”

    说到这里,赵似笑了笑,“可能自从元符三年凉州大捷后,我军对西夏再无大的行动。一晃近三年过去,我们一直全身心投入在国内,推行新政、整饬吏治、肃正地方。现在勐地提出来,你们确实有些不敢相信。”

    “朕在凉州大捷时说过,五年之内不会对西夏展开新的大战役。但是今天西夏使节提出归附的要求,倒是提了一个醒。西夏国国力的衰败,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是的,西夏过去横行西北的屡屡战绩,让世人误以为它是个实力强劲的强国。但是摊开地图,再了解它的真实情况,会发现,它的强大是建立在宋国懦弱无能的基础上。

    西夏占据的地方,除了灵武旧地,勉强算得上是富庶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苦寒贫瘠之地。而它又是一个以党项部族为核心奴隶制的国家,有多先进的生产力?

    在熙宁变法之后,宋国改变了对夏作战的战略,多以坚壁清野的阵地战为主,很快就把西夏真实国力打出来。绍圣元符年间,为了应对与宋国的战事,西夏是十丁抽九,甚至所有壮丁全部抽调上前线。

    要是能够打赢几场仗,获得大批战利品,还能缓口气回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