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问她:“您还好吗?”

    林辞月奇怪:“我为什么不好?”

    “哎呀,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现在虽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并不好受。”画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颇像长乐街边上算卦的神棍,“你一定在吃醋!”

    林辞月端坐在那里:“我是沈煜城的正妻,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妃,为什么要吃一个还未嫁进门的妾的醋?”

    画眉本来还觉得自己非常有理,可林辞月这一脸笃定与周身散发的气度震地她一时无言。

    半天她才蹦出一句话:“可是为什么你端了两次茶水却一口没喝呢?”

    林辞月的睫毛颤了颤,画眉这丫头到底是在她身旁久了,有些时候看起来挺马大哈,有些时候又是如此心细如发。

    林辞月苦笑一声:“谈不上吃醋,我早知小世子原本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们二人只不过是为稳定云济局势的棋子罢了。”

    画眉忽然就心疼起林辞月了。

    越是聪慧的人越容易受伤,他们看得太清,简直像是要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去除,活得悲悯又善解人意。

    画眉犹豫了一下,到底问出了出来:“那,你喜欢小世子吗?”

    喜欢吗?

    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是个过于奢侈的词,心动就等于心死。

    她早就体会过这样的感情了,绝不可重蹈覆辙。

    “我们只是联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为夫可不这么认为。”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道听起来很是惆怅的声音响了起来。

    画眉看见沈煜城后匆匆行礼然后离开,走前又把房门关好,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沈煜城今日穿着一件上好缎子面的衣袍,见画眉走了便露出宽大衣袖中的手臂,随意坐在林辞月身旁,甚至直接端起她的茶杯就要喝。

    林辞月看了他一眼,后者被她清冷的眼神一扫,讪讪地放下茶杯,重新倒了一杯:“你可真小气。”

    林辞月愈发觉得沈煜城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在其他人面前礼仪周全,讲究分寸,到自己面前就肆意妄为。

    可她并不觉得这是因为他们二人是夫妻,所以肯将不完美的一面展露出来,他更像是故意为之,来放松她的警惕。

    见他止不住地扇风,连额角都出现晶莹的汗水,她也忍不住讽刺:“知道热你还穿一身黑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