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摔一跤可不得了。

    这件事当即便被报回了紫极殿,惊得魏帝连夜带了几个御医出宫去了兴化坊。

    年轻一辈里,袁润带着张家兄弟,以及文华殿里几个得简行之看重的学生守在简府的客居里。心里实在忐忑,也有些心虚,却强打着无辜等结果。

    “好好儿的,怎么会摔了呢?”

    魏帝从里头出来,风风火火踏进客居,一把揪住了袁润的领子,“又是延庆坊的茶馆儿!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

    “哪有。”

    袁润小声辩解,“我不过就是扶了他一下……”

    但这事是解释不清的。

    身边虽有允钦与崔玄亦两个目击证人,可唯一接触过简行之的就只有袁润一个。

    好在简行之还有着武将的底子,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拄着拐亲自谢了恩,又为袁润开脱,“殿下宽慈,体恤臣工,只是臣老眼昏花,不曾坐稳。”

    魏帝半信半疑。

    崔玄亦趁热打铁,“是啊陛下,当时殿下将简大人扶上矮榻,已转过了身去的。”

    魏帝这才放开了袁润的领子。

    袁润死里逃生,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全乎,魏帝又一记眼刀横过来,喝道,“日后若真敢拿老臣开涮,朕必不饶你!”

    魏帝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真要论起来,杀过的人也不少。眼睛一瞪眉毛一竖,周身自然便浮起了冷硬的气。

    袁润顿时萎了,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

    张怀雅偷摸抬起头,恰好接住了魏帝的眼刀,心里一毛,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

    将军出身的帝王,总要比承平顺位的太子多些戾气。

    从简府出来,袁润打了个寒颤。

    平城的春天是带了燥意的,午间闷热常胜过夏日,而早晚时若起了风,便又似寒冬回临,叫人恨不得披上大氅抱着手炉取暖。

    允钦及时出现在袁润身后,抖开大氅披在袁润肩上,低声道,“殿下。”

    袁润蹙眉,“你方才去哪里了?”

    允钦弓腰道,“回殿下,王提督方才有事吩咐。”

    司礼监在宫内独大,王璨作为提督,想要巴结的人不在少数。人往高处走,袁润也不奇怪允钦与王璨走的近,他甚至还对允钦笑了一声,“想进司礼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