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站在他斜后方,赵宏晏眼睛都快抽筋了,也没法跟他通个声。

    有点慌。

    袁润却不着急,他接过那箱子后就一直在摩挲,但并不打开。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了赵宏晏一眼,“赵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宏晏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陛下虽已取消了秘举之策,但朝臣倾轧依然是常态,臣有一肚子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还是要看陛下想问臣些什么。”

    他其实常跟着李彧,叫他一个人来面对这些的时候,总有些局促。

    其实以他的能力,几句话将袁润的问题圆过去,小菜一碟。只是跟着别人的时间长了,他自己来圆时,就怎么也觉得不得劲了。

    赵宏晏说了一句话,扭头往李彧那边看了三次。

    袁润笑了一声,“大人何必争总看李大人,莫非你做过什么,还得李大人来教你吗?”

    “那倒不是。”

    赵宏晏看李彧的反应似乎已经成了惯性,他脖子扭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又往李彧那边看去了,便慌忙抬起头来看向袁润,“陛下,臣实在是笨嘴拙舌,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你就等会再说吧。”

    袁润拍了拍箱子,又看向李彧,却不问他什么,只是说起今年平城通信的事儿,“……朕原想着,通信断掉,就该把心收回来的,只可惜啊,心已飘到了不知哪里,不在平城,谈何忠君敬上呢。”

    “李大人,你说是吧。”

    李彧冷汗涔涔,不明白这个以往心直口快毫无城府横冲直撞的太子殿下,怎么一坐到这金座上,好像就换了个人一样。

    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李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被流放而已。

    李越安带兵进平城,且把袁润逼到那种境地,也不过是诛了三族。相对来说,自己又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充其量是话密些多些,与李越安通信时常说起平城的事儿罢了,陛下应当不会如此绝情才对。

    于是李越安俯身,“陛下,臣知错,甘愿受罚。”

    昭和殿关了很长一段日子,得知袁润要上大朝会时,火者们加班加点的烧火熏香,然终究比不上子入了冬就烧起来的地方,这地砖初时觉得暖,但他只跪了一会儿就觉出冰寒来。

    赵宏晏瞪大了眼睛。

    他硬着头皮与袁润周旋,就是想看李彧作何反应,可李彧此举,就好像把他抛下、撇开了,要自寻出路一样。

    真是……

    这种感觉太不爽了。

    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