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两个提着药箱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一番没有任何现代仪器的检查后,他们得出我肋骨断了两根,脚踝的伤也已经很严重,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

    他们也只能简单处理,又吊上一瓶消炎药水,再留下各种各样的药片,为我安上之前就戴过的胸带,帮脚上的伤简单处理消肿,也只能这样了。

    伤筋动骨都需要时间来治愈。

    “可怜的孩子。”吴文庆的母亲坐到我身边,用手轻抚着我的发梢,安慰着我。

    她摘下脸上的面纱,一副布满了刀痕、烧伤,被完全毁容的脸展现在我眼前。

    我颇感到震惊。

    “这都是组织干的。”她重新带上面纱,语气低沉了不少,“我知道你很生吴文庆的气,他背叛了你,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组织和吴氏的恩怨由来已久,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牵扯了太多人,没人能在其中名哲其身。”

    她的视线柔和了些许,“但现在,他已经摆脱了命运的锁链,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再认识一次他。”

    我撇了撇眼睛,视线对准了她,再看屋内,吴文庆和吴智强已经不知踪迹。

    “是他让你来和我说的吗?”没有牙齿说话真的很困难,漏风很严重,说话的时候伴随着风吹牙龈还疼的厉害,能少说一句,我就不想说一句。

    看着她摇了摇头,我才继续说下去,“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的朋友也因他而死。他救了我,但是是他把我带至此境界。”

    看着她沉默,我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天花板上。

    脑海中又浮现出夏可可和罗伊的影子,她们的影子在混沌的脑子也模糊起来,曾经的声音也交杂在海风中若隐若现的开始消失。

    一切的回忆都将泯灭在海风中,我的神情顿时低落了不少。

    “我们得离开这了。”吴智强猛的推开门,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线人,线人,看见组织登岸了,我们得立刻离开。”

    药瓶还没吊到一半,在旁边等候的老爷爷就拔出了针头,贴上绷带止血,盯着看了吴文庆一会后,最终还是将随身携带的整个药箱都递给了他。

    “这是我欠你父亲的,以后就不欠什么了,夹层里面有我这次为她开的药单,按照上面写的比例配药就好,一天吊一次,一直到能下地走路为止。”

    吴文庆有些诧异的接过,目送着老人慢慢的离开。

    “别发呆了,现在每在这里待一秒都是巨大的威胁,妈,算我求你了,跟我们一起上船离开这里吧。”吴智强猛的推了吴文庆一把,愣住的吴文庆才把药箱交给吴智强,背起我准备离开。

    她摇了摇头,“我想,算了吧,我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跟着你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呢,整日不安生的也没个好下场,以后想我了再回来看看吧。”

    我看着吴智强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是叹了口气,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跑去了,吴文庆正要追上,她又叫住了他。

    “文庆,妈亏欠了你很多,和你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但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无论将来再发生什么事,我不希望你继续用别人的生命做筹码了,你明白吗?”

    我没听见吴文庆的回答,只有鞋子踩在黄沙上的声音,以及奔跑所带起来的风。

    我强撑着回过头看了一眼,肉眼所见的建筑只有这一栋小屋,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小屋前,整个与黄沙的背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