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遇着不少江湖同僚,大多都在逃难,也是落魄不堪,一问缘由,嘿,你瞧怎么着,大伙都一个样,倒是打死了不少这该死的官家子弟!”玉门春冷冷道。

    “大伙聚在一起一商议,都觉得这灾荒民乱的都待不下去,又听闻京城如何繁华,就想来京城图个活路。大伙便一并偷渡进城,有手艺的玩手艺,有身法的玩身法,各施本领。”

    “我们兄弟俩呢没那个手脚,就只能耍些江湖卖艺,只是不想这京城的人却也是这般吝啬,几天下来又累又饿,还赚不了几个铜板,饭没吃上几顿,唉,世道艰难。”

    玉门春长吁短叹,一个劲的灌酒。

    “这京城何等豪奢浮华,京里人什么没有瞧过,我们这些江湖把戏又怎么入的了眼,自是不愿意为我们买账。”玉门醉道,也是猛猛吃酒。

    菜还没上多少,这酒倒是吃了不少。

    楚诚顿首,难怪最近总有官家子弟说遭盗失窃,却完全抓不到手脚,原来是这帮江湖人在闹事。

    楚诚眼中一亮,如此这般,他倒是有了更好的想法。

    “你们即是江东扬州人,又从那逃难而来,只是为何不见家中老小?”楚诚疑惑道。

    两人一愣,竟是一并垂头不语,酒也喝不下了。

    楚诚心头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测。

    “这是......为何如此沉重?”

    半晌,玉门春仰头,似是呜呼了一声,长长缓了一口气,道:

    “不瞒你说,其实我们起初并不在江东。”

    “我们适在外地,只是听闻江东闹了饥荒,便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只是到时......”

    “家中父母已然饿死,却不见了年仅三岁的弟弟,我们一急,闯入领家想要询问......”

    玉门春一拳锤愤怒的砸在桌子上,登时,满桌菜盘酒杯皆跳了起来,直吓楚诚的眼睛一圆。

    却见玉门春垂头一声呜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却见三弟被架在火上烤,已然毙命。”

    楚诚瞳眸骤然一缩,微微张了张嘴,却干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门春微微摆着头,又道:

    “我当时夺出棍子冲上便打,两棍子打下去,却听他说......”

    “却听他说......”

    玉门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随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和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十指深深的陷进桌面,翻出桌皮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