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却是在一旁气黑了脸来,本来她正打算趁着朝鲜使臣入贡这样大的场面上好好捧一捧宸妃邵氏所出的四皇子来,却不想这病秧太子今日倒是显得容光焕发。

    而反观自己身边的四皇子林杬,纵使是少年天资聪慧又随了他生母的好颜色,可一个十二三未有长开的孩子,又如何能比得上十七八岁已然成熟的男儿?

    更何况,便是论相貌,太子也不输。

    “朝鲜使臣真是好眼光,太子殿下,自然是天容玉色,我大严男儿,自然也都如此。”皇贵妃只能如此附和着。

    随后一朝鲜使臣则道:“倒是听闻大严太子殿下近日有国婚之喜,倒是不知是怎样的绝色端庄才能配得上大严的太子殿下了。早听拙荆说今日早上拜见了太子妃殿下,外臣却不能目睹。”

    大严礼教虽森严,民风却开放,虽有男女大防可也并未十分严重。便似是今日这般场合,男女同宴而坐不隔帘子也是常有的,所以席间自然设了纾甯的位子,只是这会子宴席还不算正式开始,所以后宫女眷有不少未有来的。

    皇后温言道:“大人还得再等等,太子妃自然稍后就到。”说罢,皇后看着底下几个尚且空着的嫔妃坐席。

    之后便有嫔妃陆陆续续地前来落座入席,等到高位嫔妃来的差不多之后,才有通报传来:“太子妃殿下与太子诸娘子到!”

    便见华彩盛装的纾甯领着东宫的四位娘子上前对着帝后三人俯首行礼,四位娘子身份不高,自然行了礼便往后退了去。留下纾甯在前头与朝鲜使臣们再次见礼。

    太子林樘见纾甯走过来,亦是按着规矩惯例忙地走上前去扶着纾甯。

    纾甯今日盛装华服自然是华彩漫光,又兼充斥着年少妙人儿的灵动美妙,自然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天朝上国的储君之妃的气质。

    且今日纾甯还在面颊上左右两侧均画了小小的花钿,新奇却不点眼,美艳而不失庄重,倒是让人惊叹不已。

    当即便有朝鲜使臣夫人说道:“太子妃殿下这花钿,在朝鲜从未见过。”

    “不过是小儿心思,夫人客气了。”纾甯淡淡地客气道。

    之前那个想要看太子妃玉容的使臣,更是连连称赞太子与太子妃是一对璧人,直将二人夸赞的如若天仙一般。

    皇帝自然觉得面上有光,十分高兴地命二人入座。

    林樘体贴地扶着纾甯入席,忍不住小声对着纾甯表达感谢:“父皇与朝鲜使臣都说我今日气色甚好,还多亏了你。”

    纾甯有点得意,淡淡笑着:“殿下客气了。”

    林樘则又道:“你又研究了什么新样式的花钿么?今日你的花钿也好看。”

    纾甯越发得意,嘴上却不说,只略略示意林樘往后头的项嬿嬿席位上看。

    只见项嬿嬿面上也画着与纾甯类似的花钿,此刻项嬿嬿正因为面上的花钿而被周围的几个命妇娘子缠着说话,人人都端详着项嬿嬿面上的花钿,竟有羡慕的模样。

    “项姐姐害怕,不肯出席宴会,妾没法子,只能用花钿遮掩一二。又怕项姐姐娘子之身过于引人注目,便陪着项娘子一起画上。不过这般看来,项姐姐这次面上也有光了呢。”

    席上众人欢笑晏晏,气氛自然放松欢快,纾甯受其影响,竟也不自觉笑得很明显,“项姐姐伤了脸不肯出门。我看着也担心,这下好了,姐姐肯出门,殿下这里也显得自然些。不然两个娘子都不来,怕也有人起疑。其实啊,项姐姐是心里过于在意了。”

    “嗯。”林樘看着往后头看的认真的纾甯,又听她说话声音欢快,全不似往日庄重却有些沉闷,竟也跟着打趣:“太子妃今日,甚是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