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垂着眼,默默点头。

    不错,不错,花了钱雇佣来的,果然是好演技。

    接着叫嚷的是顾晏之的手下,那个云来客栈的小二。

    “颠倒黑白,这个案子完全是颠倒黑白,县老爷当我们是傻子耍呢!唉,我之前还骂过那吴老爷,我真是……吴老爷,对不起啊……”

    他抹着压根没有的眼泪,跪了下去,嚎啕大哭。

    这浮夸的演技,辣眼睛。

    顾晏之舔了舔牙。

    为什么有点牙酸的感觉?

    下面围观的百姓被点燃了怒火,纷纷跟着嚷了起来。

    程挚没有出声,任由他们发泄一通,才让官兵前去安抚。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好一会,那些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才安静下来。

    顾晏之轻咳一声,理了理思绪。

    “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疑罪,该从轻;疑罪,该从无。刘县令,你为一县之长,却轻易定下县中百姓的死罪,只问你,朗朗青天在上,你头上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可曾看见?”

    话毕,刘县令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反驳,公堂上方,那块刻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却猛地坠落。

    牌匾轰然一下,摔在了地上,裂开。

    公堂内喧哗声四起,程挚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们姐妹要来这一出,为什么不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还好没砸到自己。

    刘县令被吓得跌回到座位上,面色惨白。

    顾晏之冷笑:“公堂之上,当如虚堂悬镜,去除是非之心,谋求公则生明。你查吴愁之案,却查不到王之然酗酒打人?呵,如此是非不分,偏听偏信,官官相护,行事半分不与明察秋毫相关,你凭何为官?”

    “你……你竟然辱骂本官?”

    顾晏之看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她唇角带笑,却是戏谑的冷笑。

    “刚才那些如何算是辱骂?辱骂当是,你这个畜生不如的废物垃圾、混账东西,你娘生你下来便是为了替世人留一个恶人的模子,便是为了用你的肮脏丑陋来衬托这世间的美好,你个杂碎狗王八,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还是捡了便宜的,贪官污吏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死后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