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前,沈要刚进府时,衣裳是由萧从月请来的裁缝量的。

      萧子窈从不管家,吃穿住行的行行道道一窍也不通,便不知那裁缝姓甚名谁,只好跑去问一问萧从月,又能连带着看一看她。

      细细的算来,自打萧从月滑胎一事之后,她们姊妹二人却是淡了许多。

      萧从月遇人不淑,更识人不清,只当余闵是那镜中花、水中月,一颗痴心难许。

      萧子窈看在眼里,却又劝她不住,唯有怜之、恨之。

      晨间,萧子窈悠悠的醒了,总闻见一股子幽香在鼻间绕啊绕的,洗漱毕,方才见着那木几上的青瓷瓶中,正插着一枝鹅黄色的腊梅枝子。

      萧子窈于是上前拨弄了两下。

      “这腊梅枝子可是你撇的?”

      萧子窈转向鹊儿问道。

      鹊儿放下手中的活计,怯生生的笑道:“早上我瞧着院子里的腊梅开得好,便折了一枝,正巧小姐桌上的瓷瓶也空着,我便自作主张的安排上了。”

      萧子窈倚在梳妆镜前,适才拧开了脂粉盒子,听过此话,便招一招手,直唤鹊儿上前。

      鹊儿一头雾水的凑了上去。

      她总是很乖巧的,天性也纯良,便深得萧子窈的喜欢。

      眼下,萧子窈嗅着那幽香,心情大好,便执意要赏她一赏。

      于是笑盈盈的说道:“喏,这胭脂赏你了,还不快来试试颜色?”

      话毕,直将那脂粉盒子塞进了鹊儿的手里。

      鹊儿登时一惊。

      萧子窈金枝玉叶,吃穿用度向来不俗,胭脂水粉也使的是稀罕货,哪里是她这做丫鬟的配得上的。

      鹊儿心中又喜又急,便忙不迭的推辞道:“小姐,鹊儿受不起呀,这胭脂名贵着呢,若给了我,便是暴殄天物了!”

      萧子窈满不在乎的说:“鹊儿,你我一同长大,形影不离,你便是我的半张脸面,又怎会受不起?”

      她一面说着,一面扶起鹊儿道,“你若觉得受之有愧,那一会儿便再去折一枝腊梅枝子。待会儿我要去看二姐,这腊梅枝子便顺带着送去!”

      话已至此,鹊儿不得不从。

      萧子窈笑嘻嘻的,直引着粉扑子拍在了鹊儿的腮上。

      如此,一来一回,倒也闹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