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早已经罪无可恕了。

      沈要下楼去时,萧子窈正兴致缺缺的吃着一碗酥酪,饭菜用纱笼罩着,有些冷了。

      “我叫郝姨去把菜重新热一遍。”

      “没事,冷的也能吃。”

      之于吃食,沈要总是不大讲究的,许是曾经吃惯了饥寒交迫的苦,他便全然不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道理。

      于是掀了纱笼,却又见菜色工整得仿佛纹丝未动,心下立刻便起了疑。

      “菜不合口味?”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应道:“在山上吃惯了清汤寡水,忽然有些吃不惯油盐罢了。”

      他还不懈,又问道:“那怎么吃得下酥酪?”

      “我想鹊儿了。”

      她于是很不得已的、恹恹的一叹,“呆子,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沈要只管将她话里的刺咽下去,又将那鱼里的刺撇出来,默默无言。

      四下静了半晌,他风卷残云似的扒饭收光满桌,终于抬眉。

      “郝姨是不住家的……子窈,你要不要再挑个丫鬟?”

      他问得忐忑不已,唯恐揭了她的伤疤,偏又不得不问,只因着他总放心她不下。

      然,他惴惴的苦等,却终究还是没能换来她的答案。

      晚间,郝姨洗净了碗碟、又简单打扫过家居,沈要便准她下工了。

      “郝姨,明日也有劳你。”

      他说罢了,郝姨登时显出惊讶的神色来、更连连的问道:“沈军长,夫人当真愿意用我了?可我分明瞧出夫人似乎并不爱吃我做的菜,莫不是可怜我的?”

      沈要面无表情的睇了睇眼,很算不得坦白:“她不会这么想。”

      “可夫人连酥酪也吃剩了……”

      话音至此,沈要终于忍无可忍,却不知是忍不得郝姨过分的体贴、还是忍不得自己徒劳的愧悔,便索性冷言冷语的打断了她去。

      “郝姨,子窈愿意留下你,于你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