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其说沈要像鬼,倒不如说他更像狗些才来得贴切。

      他仿佛是嗅着气味追来的,而后埋伏在暗处,蓄势待发,只等一个见血封喉的杀机。

      萧子窈于是凝眉望向他去。

      “你来得正好。”

      她不喜不悲,却仿佛一下子对谁都没了耐性似的,边叹边说,“我有些困了。沈要,替我送客吧。”

      话毕,她便背过身去了,又微微的垂着头,像是在看那凌乱的枕席,丰盛的情欲和丰富的死法都在那上面了。

      “好,我马上回来。”

      沈要很快应声道。

      他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唯独在夏一杰颓靡的退出房门的顷刻之间,他忽又开了口。

      “我不锁门。”

      “等我回来。”

      “知道了吗?”

      只此一瞬,灯火下楼台。

      倘若此刻他有心回头,必定能够瞧见萧子窈剧烈颤抖的削肩一抹——正如她夜夜陷落高潮、一心求死却始终不能的样子。

      只可惜,他偏偏转身就走。

      更可惜,夏一杰也再没有为她回过头。

      那便到此为止罢。

      反正,她早已经想清楚了。

      原来,许多嘴上说出的真心与实意,到最后,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沈要只将人送到门庭。

      眼下时候还不至于天太晚,梧桐影动,月色无骨,铺陈一地白烂烂的霜迹,微凉。

      夏一杰紧了紧牙关,忽然说道:“你明知道我想带子窈走,也知道子窈她一心想要出去,为什么刚刚却又不锁门了?”

      谁知,他说罢了,沈要却只是不答反问,道:“你父母身体还好吗?”

      他一下子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