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见他如此,便纳罕道:“你怎么只吃清汤寡水的面?”

      他想也不想就说:“你想吃,都给你。”

      萧子窈轻轻搁下筷子,没摆脸色,只是笑笑:“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要什么,你便答应什么,为了我,你什么都能办到,对吗?”

      “对。”

      “那我想要出去。”

      “办不到。”

      沈要不冷不热的回道,“换一个吧,六小姐。除了这个,别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她早已料定他的答案,所以以退为进,只提一件小小的要求:“那你去搜罗些戏本回来,老土的我不看,我只看风雅的。”

      她居然不再只说想要离开。

      他于是暗自狂喜好像低烧,热从心起,也煎熬,却不至于形于颜色。

      他其实都明白,萧子窈此举,未必不是一种为难。

      ——她明知道,他不懂戏。

      可他仍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权当做应下。

      他二人,原本天生就有云泥之别。

      若萧子窈乃水中月,那他沈要便是条落水狗。

      饶是爬上天去食月的天狗,说到底了,也不过是头爬上高处的畜生罢了,更何况,水中月是捞不起的。

      月在湖中,便是湖中月,月在池中,便是池中月,月在杯中,便是杯中月。

      她是他的杯弓蛇影的月亮。

      他是识字的,识字却不会读书,自然也听不懂戏,所有学过的东西全是为了杀人的勾当,一条狗,绝不可能像人一样。

      有些事情,他来不及。

      可是,没关系的,他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她不走,那一切便都无足轻重,这样很好。

      沈要也有自己的心思。

      他总不想碰壁一次又一次才换得萧子窈一笑,为了讨好她,走些捷径并不算太坏。

      然,他能去讨教的人选也不过两人尔,夏一杰或苏同心,仅此而已,奈何他又不愿将萧子窈的事情说与夏一杰听,便只好去找苏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