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睇一睇眼,左右却怪不起他来,便道:“那也不能浪费。”

      正说着,便挑着指尖拈一丝肉来,又慢条斯理的吃进嘴里,眉眼微紧。

      “……还不错。”

      沈要小声道:“……这次不算。”

      “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不算。”

      沈要不懈的说道,“我会去学做饭的,以后也会做的很好吃。求你下次好好的夸我。”

      话毕,便深深的望定了她去。

      萧子窈怔忪一瞬,复又滞了片刻,终于失笑。

      “好呀。那我且盼着了。”

      日暮微沉,那兔子煨得焦了,萧子窈便也吃不了许多,于是余了些骨肉丢去了墙下。

      沈要本想宿在庵里,却又奈何萧子窈不准他得寸进尺,便只好依依的别过了。

      眼下,她便有些得意起来了。

      惠音师太折了腿、卧床难起,小莲也惧她淫威,再无人可以欺上她去。

      ——又之于沈要,她总不甘心他的得偿所愿,便非要将他使弄一番。

      却不知,她是为着沈要来回奔波方才开心、还是为着沈要因她来回奔波方才开心。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于是,之后的许多时日,她便偷得了许多清闲。

      春山可望,新绿渐浓,沈要无论晴雨的总也来见她,又日日提了四方斋的点心,一如彼时,严冬骤雪,他日日守在她的轩窗之下、寸步不离。

      却又今非昔比,山青花欲燃,她与他裸裎在佛前苟且苟合,抵死纠缠、罪孽深重。

      是日,长荫过午,沈要却还不曾来,许是军务有些耽搁,萧子窈闲来无事,便闲心去往大殿进香。

      菩萨高高在上,冷眼睥睨苍生,千呼万唤无有应,冷心冷情。

      她不敢许愿,却还是许愿:“菩萨在上,我四哥萧子山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我愿万死不辞,但求菩萨千万保佑他平安。”

      话毕,她便焚了香,一二三好似祭灵一般的树进香炉的膛里去,复又觉得有些晦气,她祭梁耀也如此,死人也吃三炷香,她很不情愿,便又将那香火掸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