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揉着差点散架的胸口,不满地拍了他一下,埋怨道:“你也不打个招呼,说停就停?”

    这时,花船内两个小厮正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往外拖。那男子浑身是伤,嘴角挂血,却依旧胡言乱语:“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永安伯爵府三爷的亲舅子,未来伯爵的亲舅舅!不就是摸了一个小娘们嘛,你们……”

    温羡一听是永安伯爵府的热闹,好奇心起,随手拽了个小二打听。

    那小二见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连忙毕恭毕敬地解释:“这位爷喝多了,闯进了怜儿姑娘的房间,轻薄了。这怜儿可是郭公子心尖上的,常年包着不让见外客的。郭公子进去正好撞见给气坏了,命人给他打了一顿。我们掌柜的怕出人命,好不容易劝下来,正打算送官呢!”

    这郭勇,是刑部尚书的小儿子,虽无官职,却在上京城名声在外,全靠和怜儿姑娘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史。尚书府的人拦着既不让他纳怜儿进门,也下令不许他为怜儿赎身。他便在这艘画舫里,金屋藏娇。

    有人笑他糊涂,亦有人赞他痴情。

    陆临枫对这种闲事毫无兴趣,正欲离去,那醉酒男子却仿佛看到了救星,力大无穷地挣脱束缚,踉跄着朝陆临枫奔来,嘴里高喊着:“陆世子,陆世子……”

    陆临枫脸色一沉,眼见那人逼近,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其小腹上,那人嗖地一下飞出去了,

    重重摔在地上。

    陆临枫虽科举入仕,却实实在在地在军营里磨砺过,加之自幼习武,这一脚下去的威力可想而知。

    那男子趴在地上,痛苦地呕出鲜血,望着陆临枫高大如山的身形,周身散发出的煞气令他冷汗涔涔。

    身后跟着的上前护卫粗暴地拉他起来,让他跪在地上。

    他再不敢胡乱嚷嚷,低声求饶:“世子,我是永安伯爵府三爷的小舅子,咱们有亲戚。”说罢裂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陆临枫可不认什么永安伯爵府的亲戚,但一旁的温羡却钻出来问:“你是那个什么……什么……大兴县县丞的儿子?”他想了好半天,才从记忆里薅出个人名。

    “不,不是。”那人连忙否认,低下头:“我是桂姨娘的弟弟。”

    温羡闻言皱起眉,桂姨娘?谁呀?

    他不过偶然听家中祖母说起庄沛续弦的事儿,捕捉到八卦的一角。听说那位新夫人待字闺中是因长相清丽颇有才名不少人上门求亲,但家中一心攀附,生生将她的年纪给耽误了。

    嫁出去的时候都有二十多了。虽得以嫁入永安伯爵府,但祖母仍旧为她惋惜。

    听那人说完,陆临枫上前又给他补上一脚,脸上寒霜密布。心中暗道:还真是瞌睡了有人上赶子送枕头。

    “什么货色也敢跟我攀亲戚,永安伯爵府爱跟妾室纠缠不清,我们长宁侯府和宁安郡主府可没这个习惯。

    庄沛自甘堕落,我不管,你敢在我面前找不自在,是该让你去金鳞卫所的大牢里好好学学规矩。”

    他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将他按倒在地,扭送带走。

    温羡挠头不解,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直接扔给京兆尹不香吗?非得带回自己的底盘管教,这不是自找麻烦?

    陆临枫负手而立,心里那份憋闷稍稍缓解,想着庄沛明天替那位桂姨娘来求他时该如何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