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临死前曹姑姑对她说,是这正妃之位害了她。

    这句话她一直想不明白。

    或许当年他只是迫于先皇的那道赐婚圣旨,不得不娶她而已。

    毕竟,同其他世家结为姻亲,他登上帝位的路会容易很多。

    他心里,可曾想过要换一个王妃?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委屈,她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向周围,殿前站着的是冯春,还有一个长得很白净的内侍,她以前不曾见过,他们好像都没有看见自己。

    这不是梦吗,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她?

    她有些着急地站到陆廷渊面前,想要拉一拉他的袖子,却发现自己的手竟是透明的,竟直接穿过了他的袖子,什么也没有抓到。

    而陆廷渊对这一切却一无所觉,转身回了殿里,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她看到他拿起折子看了起来,上面是江南那边的州刺史联名请批赈灾银的奏本。

    这梦也太荒诞了些,可细节又是过分的真实。

    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的意识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再也思考不了了。

    -

    天色渐明。

    一觉醒来,姜澂鱼腾的一下起身,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所幸一切正常;又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变化,她依旧在自己的寝间。

    可她仍旧记得梦中的情形,记得他独自一人站在玉阶前萧索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细想,大丫鬟碧檀便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姑娘,延寿堂那边差人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让您过去一同用早膳。”

    延寿堂,即荣国公府崔老夫人的院子。

    长辈相请,姜澂鱼作为晚辈自是不好推辞,一番梳洗过后,她便去了延寿堂。

    厅里,崔老夫人正斜靠在榻上,同榻而坐的是一位少女,身着天青色撒花如意襦裙,梳的是百合髻,身上并无过多金玉点缀,只戴了一支白玉流苏发簪,容貌清丽,两人正有说有笑地闲话着家常。

    见姜澂鱼进来,两人才停下说笑,一齐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