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狐疑地打量着她,试图看穿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只是云清晚面容坦荡,眼神坚定,毫无躲闪之意。

    她早就知道孙氏对自己疑心重,所以为了能获取孙氏的信任,她不得不出点儿血本,发觉今日或许会下雨,便有意吩咐碧螺提前做好手脚,让部分茶货浸水,只有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去青崖县。

    “母亲,这批茶货都是急货,耽搁不得,而且货源在青崖县,路途较远,恐怕得即刻前往。”云清晚语气平和道。

    果不出她所料,在听到“青崖县”这三个字时,孙氏蹙紧了眉头,“不过一天脚程,派几个腿脚麻利的伙计去了便是。”

    云清晚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平静,阻拦道:“伙计腿脚再麻利,这货源交接一事还是得自己亲自盯着才放心,更何况清晚也是青崖县人,应付起茶商再合适不过,母亲觉得呢?”

    孙氏迟疑了一番,良久后才终于肯点头。

    见孙氏同意,云清晚内心止不住狂喜,将她送走后,碧螺不知何时贴了过来,望着孙氏一行人的身影。

    “多亏二夫人早料到今日会有雨,只是为何非要以自己的茶叶铺犯险呢?”她不解道。

    云清晚回头朝她淡淡一笑,道:“我刻意说明茶叶铺是为了抢救其他铺子才损失过多的,若非如此,老夫人未必会同意我去青崖县。”

    ……

    雨后的秋夜更凉了几分,街上没有半个人影,空气中用尽了几分雨后凛冽的草木气息,路边的屋檐积水一下一下,犹断未断地滴落在泥泞的青石板路上。

    乌云散去,天上的月色似被洗过一样,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轧过青石路声,云清晚带着碧螺和几名伙计乘着马车出了城,一路直奔青崖县。

    经过连夜不停歇的奔波,本一日才能抵达的脚程仅用了半日多便到了,云清晚抵达青崖县的第一件事便是回云家。

    而此时,云家府邸正乱作一团。

    院内不断传出阵阵鞭打声,云家大夫人祁氏手持着一根两指粗细的竹鞭,冷视着跪在地上的一名丫鬟。

    “说!我那蓝白金丝镯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奴婢冤枉啊!大夫人,奴婢从未偷拿过您的蓝白金丝镯,大夫人纵使打死奴婢,奴婢也是冤枉的!”那丫鬟跪在祁氏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摇头喊冤,身上满是被祁氏抽da过的血痕。

    她是祁氏身边的贴身婢女莲芳,跟了祁氏多年,如今却因祁氏丢了一只镯子,便怀疑到她身上,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云忻悦悠哉地坐在一旁喝茶看戏,那神情仿佛祁氏在羞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莲芳啊,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在我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定是清楚我娘的脾性。那镯子乃是我外祖母传给我娘的,且存放镯子的地方只有你知道,你说这镯子若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她笑中带着讥讽,质问道。

    莲芳面色苍白,眼中含泪,她颤抖着声音回答:“夫人,莲芳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偷窃之事。镯子之事,我确实不知情,若夫人不信,我愿以性命担保。”

    说着,她不住地向祁氏重重磕头。

    可不管她哭的多凄惨,磕头磕的多用力,祁氏始终都不为所动,挥起手中的竹鞭再次狠狠抽da在莲芳的身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将你卖给人牙子,送去qing楼!”祁氏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