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云父气得手指尖都在哆嗦,然而愤怒归愤怒,他也不敢真的把云清晚逼急了。

    深吸一口气,他强忍着脾气道:“罢了,你若能在侯府好好活着,也算是你的造化。至于你母亲,我自会好好照顾。”

    有了父亲的承诺,云清晚的心暂时放下。她没有多理会这对伪善的父女,转身去了母亲在的小院子。

    柳氏这会儿正在喝药,听见女儿回来了,那张瘦弱的病容难掩激动。恰好此时云清晚推门而入,母女相见,双双哽咽。

    “娘!”

    不在外人跟前,云清晚难得放松下来,扑进了柳氏的怀里。

    柳氏双眼通红,摸着女儿的脸颊,一遍遍确认她的情况。

    “瘦了些,好在没受什么伤。”

    她说着,语调逐渐哽咽,最终泣不成声:“是娘亲没用,不能拦下你爹爹,害得你如今只能替大小姐嫁到了那个虎狼窝里。”

    她身处内宅,却也听闻永宁侯府刚办完丧事。可怜她的女儿一进门成了寡妇不说,指不定因为替嫁之事受了侯府多少折磨。

    每每想到这些,柳氏都心疼的难以复加。

    云清晚擦了擦未落下的泪,强颜欢笑:“我如今很好,倒是娘亲,这几日不见,怎么身子越发差了?”

    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再加上母亲隐忍的咳嗽,实在让人揪心。

    柳氏拍了拍云清晚的胳膊:“老问题了,不碍事。”

    云清晚眉头紧皱,她懂医术,刚刚一握住母亲的手,便觉察她脉象虚浮,显然病入沉疴。

    “您要注意身子,这些药吃得时间太久,怕已经失了药性。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柳氏没有说话,她不在乎自己的命,只是放心不下女儿:“不说这些了,你在侯府怎么样,可曾受苦?”

    云清晚脑海里忽然浮现“姜淮”那双幽深的眼,她眼睫颤了颤,强行压下心头泛起的冷意,弯了弯眉眼。

    “婆母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并未苛责于我,否则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

    柳氏点了点头,女儿说得也有道理,起码让她的心也放宽了不少。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云清晚并不打算在这里用饭,因此在午膳前离开了家。

    一路上,想起娘亲担忧的目光,云清晚总觉得心中酸楚。恰好此时,轿子路过一顶小庙。见到里头泥胎金身的菩萨,云清晚决定去里头拜一拜,以求心安。

    她这次也没带伺候的人,因此便让轿夫们都在外头守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