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汪樆本蕴隐笑的脸瞬时僵了。薛铭御的这三个字使他措手不及,都忘了由喜转怒,只有一个僵固的神情。

    “你说什么?!”汪樆在几瞬之后才反应过来,不自主地“质问”一句。他以为薛铭御口误,把“祁尚卿”说成了“丁疏琰”。

    “少卿没听明白么??那我再说一遍。丁…疏…琰。所有的事情都是依他的吩咐做的。”

    “你!”汪樆正欲发作,余光见到左右还有好几人,只得先作罢。

    “薛铭御,堂上不得戏言、胡言。想好了再说!”他又“提醒”薛铭御。

    “自然是想好的。”薛铭御不紧不慢地:“少卿又如何知道我在戏言、胡言?”

    “你……”汪樆极力自制:“你认识左尚书令么?你远在隼州,左尚书令身在朝中,他如何指使你?!你说话得有凭据!不得胡乱攀咬!”

    “少卿怎又知道我是攀咬?”薛铭御反问道:“难道少卿知道是谁在指使我?!”

    “我如何知道?!”汪樆一口气憋得脸红脖胀。

    “那我说的少卿究竟是信或不信?还要我说么??”

    “公堂之上,凡事都要有凭据!”

    “我说的话不是凭据么?”薛铭御不紧不慢地:“少卿要我说,我说了又不信,那还要我说么??”

    “你!”汪樆快要按捺不住了。

    “少卿为何如此激动?”薛铭御仍是不慌不忙地:“少卿的意思是,丁疏琰不是指使我的人??”

    “谁指使你不指使你我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薛铭御看向一侧记录问答的录事:“我是受了丁疏琰指使,你记了么?”

    “等等!”汪樆终于不再忍了,又说又骂地:“你个薛铭御,你以为你是谁?!由得你在公堂胡言乱语?!人丁左令身在朝堂,能跟你这个边官有甚往来?!本卿由不得你在此胡言乱语,散堂!”说完看向录事:“这薛铭御的胡言乱语全不作数!”

    汪樆已经顾不得体面了。他必须要维护丁疏琰,不管如何。因为“丁疏琰”三个字对他而言,意味着刑部尚书的官位。

    薛铭御从身下的矮座起身,看着一侧的李澋:“那又得劳烦李寺正带我回去了。”

    李澋面无表情站起身,看一眼汪樆,汪樆正大口进气大口出气,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走到薛铭御跟前:“走吧。”

    ……

    薛铭御回到了他的牢房里。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只想躺在“床”上,在这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屋子里睡一觉。

    他自觉内心很是平静。也有些许这几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的已经不知道躲去何处的睡意也回来了,催他好生睡上一觉。

    此时牢里的薛铭御要睡个好觉,但牢外的祁尚卿跟薛元诏,已是几日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