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继续唱。”唱功一般,胜在曲词新鲜。

    段晓棠将外袍袖子往上一提,“唱,是吧?”

    两手指挥,打着拍子,“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的哗啦啦啦啦我绊了一身泥……”

    座下的骏马适时咴咴叫两声,意思好像你骑在我身上,心里居然想的是一头驴。

    庄旭听得神情麻木,“你这歌有点年头了吧!”

    小时候唱的童谣,“秦始皇,何强梁”都比这听起来有文化。

    段晓棠摇晃脑袋,“应该是五岁前学的。”

    庄旭默默点头,六岁的孩子该嫌幼稚了。

    六岁的孩子嫌幼稚,但二十多岁的大人刚刚好。

    段晓棠兴致起来,从穿花衣的燕子,耳朵长长白又白的兔子,不知道伤了耳朵还是尾巴的老虎,天上掉下来的猪,葫芦里长出的娃娃,门前游过的鸭子……

    每个唱上两三句,充分论证动物世界的多样性。

    宁封把差点落地上的下巴合起来,“段二,你小时候唱这些?”

    幼稚童趣,似乎世上一切都是可爱的有趣的,没有一丝危险。

    喜欢和小动物玩的人,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要不是清楚段晓棠的底细,非得以为是个傻白甜。

    段晓棠点点头,“嗯。”

    庄旭瞪大眼睛,“那你六岁以后唱什么歌?”

    段晓棠:“一些没有营养的歌。”听过就忘。

    再往前些,吕元正和俞怀光并行。

    听见后头的热闹,吕元正不由得叹口气,“以前没人跟我说过,段二是这德行。”

    俞怀光宽慰道:“你想想,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记下如此多童谣,时隔多年哼唱如流,该有多聪明。”

    “多少孩子,四五岁的时候,话都说不顺溜。”

    吕元正微微颔首,“有道理。”要不回长安后,也让家里孩子多唱唱童谣,训练口齿。

    漫长枯燥的行军路程对人的“折磨”显而易见,段晓棠不管主动被动,知道许多同僚间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