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与樊敏哲并肩坐在后车厢里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乱七八糟地疼。

    自从成年之后,她嫌少这样在外面喝酒,哪怕身边有人陪同,也都保持着几分警惕。

    而今天是个意外,她正为情所困,只要一想到和崇渐知之间的事,她就觉得心痛,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她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第一次如此失控,喝了这么多酒,说到底不过是想逃避罢了。

    拉下车窗,被夜风吹了一路,她已经昏昏欲睡,樊敏哲将她搀扶下车时,她几乎走不了直线,却依旧记得家里的楼层。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叮叮当当响,她步伐乱七八糟,却不要樊敏哲的搀扶。

    对方抓住她的胳膊,想要借势把她搂在怀里,她却扑腾着逃了出去。

    “筝筝,听话。”

    她思维混沌,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话?眼前的男人想要靠近她,可一旦越过社交距离,她几乎本能的抗拒着。

    “我有男朋友……”

    她像在说梦话,嘴里不断呢喃着,那幅画面落在樊敏哲眼里,竟然有些可怜。

    摁响门铃,樊敏哲拖住不断下滑的聂筝,对方比刚刚更醉,酒精在身体里发酵,几乎让她失去意识。

    门终于被打开。

    开门的不是王妈,竟然是已经出差一个星期的崇渐知。

    他手里还捏着手机,对面传来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他拨打的电话就静静躺在聂筝裤子口袋里,它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哪怕再打二十个三十个,也没什么用。

    崇渐知愣住了,眼前的男人他觉得眼熟,却没法瞬间辨认出是谁。

    时间过得太久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正在逐渐遗忘。

    可樊敏哲却没有忘,他故意将聂筝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一场无声的对峙开始,不知过了多久,是樊敏哲先开的口。

    “你是筝筝的哥哥吧,我是樊敏哲,筝筝的朋友。”

    两人其实早就见过面,但樊敏哲故意说得疏离,好像和对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语气虽然礼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敌意。

    “你好像弄错了,我是她的男朋友。”

    崇渐知淡淡回道,语气中没有敌意,相比于对方语气中的挑衅,他更像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