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手上拿着暖手炉,看着跪着的四月,懒懒的靠着椅背问:“衣裳是你拿回来的,那你拿回的时候,是好的还是坏的?”

    四月心里直跳,听完赵氏的话正要回话,又听上头云嬷嬷的声音传来:“那件对襟袄是夫人最喜欢的花色了,上头的牡丹可是金线缝的。”

    “如今那金线被东西勾了,便是那洗衣房的丫头洗的时候弄坏了衣裳,可那丫头不承认,你来说说,拿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坏的?”

    “你可要想好了说,如实的说,说错了那就是你挨罚了。”

    四月听了云嬷嬷这话额头上落了一滴汗下来,那件袄子是她拿回来的,拿回来的时候她也仔细的检查了,也是好好的。

    大夫人的衣裳从来金贵,洗衣房的丫头洗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四月也要仔细检查了才敢拿回来。

    这回她拿回来交给云嬷嬷的时候的确是好的,怎么会忽然坏了呢。

    云嬷嬷那似警告的话还在耳边,四月不期然小心的抬头,却正对上云嬷嬷那双看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露出威胁的冷光,看的她连忙又低下了头。

    她是想明白了,这衣裳分明是云嬷嬷自己拿去弄坏了,怕大夫人罚,就嫁祸在了洗衣丫头上。

    只要自己说是坏的,那丫头便百口莫辩了。

    四月知道自己现在该说是坏的,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法子,自己还在正院,就定然要被云嬷嬷压着,得罪了云嬷嬷,自己往后也没什么好日子了。

    况且大夫人也不一定会信她的话。

    四月余光看向旁边跪着的小丫头,看她身体颤抖的厉害,正哭着一张脸看她,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四月捏紧手指,处处开不了口。

    上头的赵氏端着茶盏有些不耐烦,正要说话时,帘子外头响起声音:“夫人,大公子来了。”

    赵氏将茶盖一扣,侧头就看见顾容珩走了进来。

    她笑道:“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头一回叫你回来说事,你回的这么早的。”

    顾容珩进来看了眼跪在赵氏面前的两个丫头,淡淡说了一句:“今日不忙,从宫里回的早了些。”

    又过去随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目光扫过四月那张苍白的脸色,看向母亲:“这两个丫头怎么了?”

    赵氏还没开口,站在旁边的薛嬷嬷便替主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顾容珩靠着椅背不置可否,只道:“母亲先审丫头就是。”

    赵氏便又看向地上的四月,不耐烦的皱眉:“你是聋了?还不赶紧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