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一节课，偷听、催眠和反抗(2/3)
显然前几节的防护课老师教了最简单的魔法飞弹和护盾术的使用，不少学生对此也还未完全掌握，得了空就在边上再一次尝试。
柏里斯注意到奥德同样是一次成功。不过他也怀疑奥德早就已经学习过这些二环法术——贵族世家总是有很多学院之外的资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不太磊落的历史。不过，像他这样和家族闹掰的年轻人仍旧稀有。
课程结束之后柏里斯被教授留了几分钟，讨论了一下是否需要给他进行补课。聊完之后他正要下楼去食堂，却在垂下视线后顿了一顿：他看到奥德没有跟着人流，而是又一个人去了城堡的某个角落。
他索性连上权限，边走边注意奥德的情况。接近午休，学生们大多往城堡外移动着，因此这些雕像后面或者走廊尽头的角落就更加静谧无人。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年轻人略低着头，神情居然显出些阴狠来。
奥德绕过一座足够遮挡视线的雕像，一个同样有着浅棕色头发的男人正站在那等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奥德的语气带着怒意，“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男人的姿态很低，但是说话也没客气到哪去：“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现在家里已经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没有你，教会那边真的没法交代，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维尔纳家没落？你母亲要是……”
“别和我提她！”奥德充满愤怒地打断了这句话，“你有什么脸每天来说这些话？要不是你们鼓捣那些死人法术，至于会变成这样？”
柏里斯略微放松了一点，总是保持专注会让他也觉得有些疲惫。他已经从中听到了重要的信息：死灵法术。
这是最不被公开承认但是却在私下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法术学派，表面上来看，死灵法术相关的所有魔法都被认为是邪恶的，但实际上在研究此类魔法的人绝不算少。听起来，维尔纳家族以及神圣王国底下不少人都在其中。
不过，柏里斯也并不是单纯对死灵法术感到好奇。
时间过了正午，城堡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几乎没什么人在这时候还逗留在这里。这一片寂静中，奥德稳定地一步步走下楼梯，刚才那种激烈的负面情绪还残留了一些在他的眉眼中，而当他转过一个无人的拐角，突然讶异地发现柏里斯正靠着一节扶手，悄无声息地等在他面前。
奥德在一瞬间警惕起来，他是个战斗好手，物理视力的缺失并不会影响他的感知能力，他察觉到这种不寻常的会面中包含着的危险意味。
他想要先发制人、或者至少喝止对方的靠近，但是他没能做到。明明对方并没有开口念出咒语，他却已经感到一阵诡异的亲切感，似乎是一种伪装成他的直觉的东西正附耳告诉他，眼前这个绿色眼睛的少年是可信的、可爱的、值得交付一切的。
奥德知道这是什么，但骇人之处在于他无法挣脱。他被惊惧攫住了，那双浅灰色的、没有焦距的眼眸颤抖着，像被蛛网缚住的蝴蝶徒劳地尝试脱困似的拼命眨着眼。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柏里斯温和地、近乎欣赏地看着这一幕。他几乎因为奥德慌乱的神色而心软了，他靠近了几步，体贴地一把握住了奥德的手腕，同时也握住了对方手腕上用作媒介的手镯——一个仍在酝酿中的、恶毒的攻击法术因此被迫偃旗息鼓了。
“没事的，别害怕，我只是有一个正适合你的提议。”柏里斯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对方的后背，他们因此而形成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受困的猎物在他的怀里和自己无声搏斗着，“保持专注，嗯，做得好。你想离开家族，对不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联合王国殿下带来的人，搭上我就约等于搭上了联合王国王室。所以，你可以和我订婚，这样就和神圣王国脱离开了，要是他们再来找你，就可以由我出面处理——怎么样？“
狗屁不通，奥德心想。但是同时，那个声音又说，多恰当的建议，只要答应他、相信他，一切都能被解决。在这种被分裂一般的对抗中，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柏里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这一套戏码演到底：“既然如此，我就当你默认了。”
要是只靠意念就能杀人，柏里斯这会可能已经被反复穿刺直到变成肉泥了。
柏里斯念完台词下了结论，握着奥德的手腕最后又轻轻说了一句：“相信我。”然后他才慢慢放开了对方，结束了那种折磨人的持续魔法。
原本奥德该在这一瞬间抓住机会用火焰把他烧成灰，但是到了被放开钳制的这一刻，他却没敢轻举妄动。因为柏里斯最后的那三个字里也带着魔力——更确切地说，是奥德在那三个字落下时注意到了对方隐而未发的某种法术。
意识到对方其实能够在最开始就让他失去神智、完全地被捕获，而他刚才的垂死挣扎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奥德并不感到退缩绝望，但却确实地被愤恨和悚然包围了。像是突然发觉自己正踩在悬崖边缘，后怕使他的冷汗立即浸湿了后背。
而眼前这个轻易就能将他推下悬崖的可怕行刑人，还像个关心同学的老好人似的，平静而平常地等着他缓过来。
柏里斯注意到奥德同样是一次成功。不过他也怀疑奥德早就已经学习过这些二环法术——贵族世家总是有很多学院之外的资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不太磊落的历史。不过，像他这样和家族闹掰的年轻人仍旧稀有。
课程结束之后柏里斯被教授留了几分钟，讨论了一下是否需要给他进行补课。聊完之后他正要下楼去食堂，却在垂下视线后顿了一顿：他看到奥德没有跟着人流，而是又一个人去了城堡的某个角落。
他索性连上权限，边走边注意奥德的情况。接近午休，学生们大多往城堡外移动着，因此这些雕像后面或者走廊尽头的角落就更加静谧无人。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年轻人略低着头，神情居然显出些阴狠来。
奥德绕过一座足够遮挡视线的雕像，一个同样有着浅棕色头发的男人正站在那等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奥德的语气带着怒意，“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男人的姿态很低，但是说话也没客气到哪去：“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现在家里已经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没有你，教会那边真的没法交代，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维尔纳家没落？你母亲要是……”
“别和我提她！”奥德充满愤怒地打断了这句话，“你有什么脸每天来说这些话？要不是你们鼓捣那些死人法术，至于会变成这样？”
柏里斯略微放松了一点，总是保持专注会让他也觉得有些疲惫。他已经从中听到了重要的信息：死灵法术。
这是最不被公开承认但是却在私下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法术学派，表面上来看，死灵法术相关的所有魔法都被认为是邪恶的，但实际上在研究此类魔法的人绝不算少。听起来，维尔纳家族以及神圣王国底下不少人都在其中。
不过，柏里斯也并不是单纯对死灵法术感到好奇。
时间过了正午，城堡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几乎没什么人在这时候还逗留在这里。这一片寂静中，奥德稳定地一步步走下楼梯，刚才那种激烈的负面情绪还残留了一些在他的眉眼中，而当他转过一个无人的拐角，突然讶异地发现柏里斯正靠着一节扶手，悄无声息地等在他面前。
奥德在一瞬间警惕起来，他是个战斗好手，物理视力的缺失并不会影响他的感知能力，他察觉到这种不寻常的会面中包含着的危险意味。
他想要先发制人、或者至少喝止对方的靠近，但是他没能做到。明明对方并没有开口念出咒语，他却已经感到一阵诡异的亲切感，似乎是一种伪装成他的直觉的东西正附耳告诉他，眼前这个绿色眼睛的少年是可信的、可爱的、值得交付一切的。
奥德知道这是什么，但骇人之处在于他无法挣脱。他被惊惧攫住了，那双浅灰色的、没有焦距的眼眸颤抖着，像被蛛网缚住的蝴蝶徒劳地尝试脱困似的拼命眨着眼。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柏里斯温和地、近乎欣赏地看着这一幕。他几乎因为奥德慌乱的神色而心软了，他靠近了几步，体贴地一把握住了奥德的手腕，同时也握住了对方手腕上用作媒介的手镯——一个仍在酝酿中的、恶毒的攻击法术因此被迫偃旗息鼓了。
“没事的，别害怕，我只是有一个正适合你的提议。”柏里斯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对方的后背，他们因此而形成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受困的猎物在他的怀里和自己无声搏斗着，“保持专注，嗯，做得好。你想离开家族，对不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联合王国殿下带来的人，搭上我就约等于搭上了联合王国王室。所以，你可以和我订婚，这样就和神圣王国脱离开了，要是他们再来找你，就可以由我出面处理——怎么样？“
狗屁不通，奥德心想。但是同时，那个声音又说，多恰当的建议，只要答应他、相信他，一切都能被解决。在这种被分裂一般的对抗中，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柏里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这一套戏码演到底：“既然如此，我就当你默认了。”
要是只靠意念就能杀人，柏里斯这会可能已经被反复穿刺直到变成肉泥了。
柏里斯念完台词下了结论，握着奥德的手腕最后又轻轻说了一句：“相信我。”然后他才慢慢放开了对方，结束了那种折磨人的持续魔法。
原本奥德该在这一瞬间抓住机会用火焰把他烧成灰，但是到了被放开钳制的这一刻，他却没敢轻举妄动。因为柏里斯最后的那三个字里也带着魔力——更确切地说，是奥德在那三个字落下时注意到了对方隐而未发的某种法术。
意识到对方其实能够在最开始就让他失去神智、完全地被捕获，而他刚才的垂死挣扎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奥德并不感到退缩绝望，但却确实地被愤恨和悚然包围了。像是突然发觉自己正踩在悬崖边缘，后怕使他的冷汗立即浸湿了后背。
而眼前这个轻易就能将他推下悬崖的可怕行刑人，还像个关心同学的老好人似的，平静而平常地等着他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