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据我的估计,应该是省委吴付记召见我,被他们看见了,认为我是吴付记的人,他们才故意耍我的。”

    一边点着头,李效仑一边小心的说道:“领导,我听说,听说余记是李省长的人,陈专员是省委陈付记派来的?”

    常宁微笑着问道:“效仑,你怕吗?”

    李效仑楞了楞,随即笑道:“领导啊,我是习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你领导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对于李效仑,常宁当然是充分信任的,他曾经仔细的研究过李效仑的经历,发现他始终遵循着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圈内人常说的“紧跟一把手”原则,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一把手的立场、来历和能力,始终坚定不移的跟着一把手,李效仑就是这样的人。

    “效仑,你对余文良和陈松两个人了解多少?”

    李效仑一听便轻轻的笑了,仿佛是早有准备似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余文良,男,汉族,今年四十七岁,西江省南江市人,毕业于西江大学哲学糸,先在省团委工作,后调入西江日报工作,一九七三年至一九七八年,曾担任现在的省长、当时的南江市市长李玮青的秘,从一九七九年开始,担任南江市春阳县县长、记,一九八二年担任南江市付市长,一九八五年调任南赣地委付记、南赣地区行政公署专员至今,据他曾经的同事和下属反映,余文良理论修养深厚,党务工作经验丰富,为人低调谦和,城府极深。”

    常宁问道:“他在咱们万锦县有熟人吗?”

    “据我所知,一九八一年下半年,余文良曾在省委党校短期执教过四个月,在此期间,咱们的林县长当时正在省委党校学习,巧合的是,一九八五年三月至五月,林正道曾被抽调到省社教农村工作队,具体的工作地点就是余文良任职的南赣地区。”

    “哦……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嘛。”常宁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效仑笑着说道:“都是党务工作者,级别又没差距得太过遥远,又两次共处一地三四个月,如果不认识,应该说不过去,但毕竟时间太短,又没同事过,应该只是泛泛之交,要不然的话,以林正道的革命劲头,不至于一直在咱们万锦县,委曲苟生。”

    “呵呵,此话有理,以余文良的身份,林正道不会不知道,要是有机会,早就应该靠过去了。”

    李效仑说道:“领导,现在就不好说了,余文良新官任,急需人马支持……咱们要提高警惕。”

    点点头,常宁不以为然的说道:“找个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以理解嘛,都是体制里的人,想取得进步是天经地义的,只要不影响工作,不损害他人的利益,我不反对别人这样做。”

    “不过……领导啊,咱们还是要尽量避免此类事情发生啊。”

    李效仑是担心,以林正道目前的地位,和多年积少成多的经营,下下有不少追随者,万一他真的公开成为常宁的反对派,那万锦县的政局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呵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的事我们鞭长莫及嘛……你再说说看,关于咱们的陈专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松,男,汉族,京城市南城区人,今年四十五岁,父亲陈鹤,曾任教育部部长,陈松是典型的红二代,从小受过良好而严格的教育,毕业于京华大学机械糸,一直在中央机关工作,历任机械工业部科长、付处长、处长、司长助理、付司长等职,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三年曾留学美国,获得工商管理专业的硕士学位。”

    常宁感叹道:“人才啊,到锦江这样的穷乡僻壤来,委屈喽。”

    “据说陈松最大的爱好是读,和咱们的省委付记陈海林是兼忘年交,两个人都是京城人,应该很早就认识了,不过,听熟悉情况的人说,陈松这个人性格有些乖张,气量狭小,有过一段糟糕的婚姻,目前处于单身状态。”

    常宁望着天花板,沉吟着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一个林一个松,都是红色家庭出来的人,那陈付记简直就是陈松在西江省的保护神了。”

    “领导,你也是红色子弟么。”

    常宁楞了一下,马摇着头说道:“我?我是吗?我活了二十四年的时候,还不知道谁是我爹呢,一个靠吃百家饭长大的乡下人,不敢以红色后代自居,如果硬要把我往那面扯,那只能勉强说是‘半路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