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飘扬扬的下着,再有数日就是祖母的生辰了。

    祖母生辰过后,再过半个多月就是年三十。

    过年真好呀,团团圆圆,据说这一天顾侯也会悄悄的回来,然后偷偷回去,每年都是如此。

    摇曳的火烛旁,叶善手里捏着祖母的衣裳,认认真真的刺绣,还有一个字就完工了。

    就在这时候,顾诚醒了。

    叶善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那货已经癫狂的撞着床板咚咚响了。她轻叹口气,将衣服整整齐齐一叠,放下花绷子,抖了抖衣袖,这才慢慢站起身。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莲移轻步,老太太八个月的悉心教导,让这个野丫头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名看不出半点错漏的深闺小姐。

    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恰到好处。

    “醒了?”她立在床前,语调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顾诚瞪直了眼,大醉过后,他的身体没什么力气,脑子也昏昏沉沉的疼。顾城的酒量一直很好,宿醉过后也能生龙活虎,这次醉了后竟半点意识都无,还被人绑了手脚堵住了嘴,就很离谱!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更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不要吵。”叶善微微蹙了眉。她的气质很独特,任何慌乱的场景,她都像是一副静止的画,不慌不忙,连呼吸的频率,眨眼的动作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因为太过沉静反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顾诚不惧她耍什么花招,仿佛是被她影响不知不觉也冷静下来,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拔了塞在嘴里的布。

    叶善走过去一点,弯腰,用力一扯。

    顾诚嘴酸得一张俊脸都扭曲了,他用舌头抵了抵上颚和腮帮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善一板一眼道:“定远侯世子夫人。”

    顾诚抬了下眉,刚要对她的敷衍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他懂了,表情一时变得很奇怪。

    白天他才被人误会因为女人和人大打出手,晚上就被“媳妇”给绑了。

    这,该不会是吃醋吧?

    顾诚的心情微妙的就有些难以言喻了,一时竟没去思考她一个小丫头竟有这么大本事,不仅能偷摸着给他下药,这捆人的手法也厉害得很呢,连他挣脱了半天都挣不开。

    叶善波澜不惊的眸子垂着,落在床头柜上。

    顾诚意识到叶善对自己“情有独钟”,心里就比较难办了。要是一般的奸细恶人,他自有一百种方法对付她,保叫她后悔今时今日所作所为。可现在的情况是,他遇到的是一个吃醋的女人。

    顾诚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自己最近对她也太好了点,让她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