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商言戈带去的人回来一波又一波,有的人受伤,有的人没跟上皇帝,一个接一个跪在大殿上请罪。

    仙山云雾迷眼,陛下失踪了。

    商诩派人去找,杳无音信,就在他灰心丧气,皇兄竟然比国师还早走一步,以为要

    发国丧时,商言戈历尽千辛,终于回到京城。

    ……

    谢玉帛捂住嘴巴,眼泪大把大把地砸在手背上,别说商诩了,他看见商言戈胡子拉碴的样子,差点认不出来。

    千里奔行,跑死了几匹马?风餐露宿,长夜里是否合过眼?

    哪怕战场激烈,枕戈待旦,商言戈都不曾如此狼狈。

    怕哭声吵醒商言羽,谢玉帛咬住自己的食指,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擦泪水。

    接下来便是他一直要的真相。

    他看见商言戈拔出玉龙剑,割破手腕放血,再将一包药粉掺在血里喂形容瘦削的自己喝下。

    他看见商言戈脸色苍白,竟然比长久昏迷的他还虚弱,膝盖一弯,跪在床边,十指紧紧攥着被单,忍受魂魄撕裂的痛苦。

    他看见商言戈包扎起手腕,轻描淡写地让下人端来一盘橘子,用没有放血的那只手挤出橘子汁,喂他灌下去腥,再一碗浓甜的蜂蜜水灌下去,亲自做完这一切,商言戈踉跄地出门,被商诩扶住。

    谢玉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暴君所有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不,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叫暴君的人就是他。

    商言戈是因为他,才变成了暴君。

    商言戈把龙魄让渡给他固元,甚至这辈子魂魄也残缺不全,饱受失衡之苦。

    难怪天眼分毫不让他去看商言戈,难怪商言戈这辈子能识破他的所有障眼法。

    因为他们是一体的啊!

    他要还给他。

    谢玉帛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天镜还在不知疲倦地折射前世。

    他以为商言戈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但是商诩的天镜画面出现了更深的波动,谢玉帛如同被闷棍敲了一把,眼里再度不知所措。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