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抬手拒绝:“某谨遵主人令,忌酒。”

    屋里,柳逾言站在一张宽大的方桌后,低头看着什么,桌上分门别类摞满了蓝皮本子。

    贺今行走过去看,都是账本。

    “大小姐”。

    “来了。”柳逾言抬头,微微一惊。

    “你这易容术倒是……更加纯熟了。”

    她挪开一叠账本,伸指沾了杯里的茶水,一边在桌面上写字一边说:“若非声音熟悉,你又站在这里,我可不一定能认出。”

    “人多眼杂,以防万一。”贺今行慢慢地说道,看她写出的是一个“金”字。

    果然。他按捺住心中激动,“听说令弟今日独自前来祝寿,大小姐既然回了稷州,为何不现身撑起场面?”

    “这等不大不小只需要有钱的事情,他该担起来了。”柳逾言淡淡道,再写下两个字,“毕竟我和大当家都很忙。生意场上占的就是个先机,尤其是有对手虎视眈眈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那水迹是两个字,因天热,片刻就干涸无迹。

    兴庆,这当是个地名,贺今行脑海里快速搜了一遍地理志。

    大宣九路三十三州四百七十八县,无一重名。

    甘中路,银州,兴庆县。

    他试探着说:“生意经我就不懂了。我家打算六月去甘中路走一趟,到时候还望大小姐的商队携行照拂。”

    “可以。不过切记,宜早不宜迟。”柳逾言又拿回账本翻开。

    “嗯。多谢大小姐。”贺今行抱拳道,“借纸笔一用。”

    他快速写下一封信,不待吹干便封好,退出房间。

    “主子。”站在门口的贺冬直起身,在对方经过时,拿走对方手里的信。

    两人一齐向白衣男子示意告辞,却听楼下传来女子阴阳怪气的嘲讽。

    “脸都成这样了还化什么妆啊?搽十层粉都盖不住。可惜妈妈一片爱重之心,妹妹到底要辜负了,啧。”

    贺今行向楼下看去,一名女子被推出房间,跌到花厅地上。

    四下有人,却无一伸出援手。

    推她的人估计用了大力气,她在地上伏了一会儿,才慢慢揪着地毯撑起上半身,露出脸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绯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