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房屋是大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房牙子倒也不嫌弃他们麻烦,爽快地应了下来。

    与房牙子分别,回到医馆后,罗雁行最后的一点激动也没了,一想到要一次性花出去那么多钱就心疼,犹豫着道:“要不这铺子我们不开了,铺面太贵了,还得给课税司交税。”

    “既然今儿遇到了那位王司丞,便是不开铺子,也不能不去交税。”对于这一点,宋英心疼归心疼,还是觉得是应该的,“我们要长期做生意,这商税自然就少不了。”

    对于和官府打交道,罗雁行很是忧心,“会不会像我们交夏税秋粮那样,会有类似淋尖踢斛,不会我们赚的大部分的钱,都进了官府的口袋吧?”

    宋英亦是忧心,“朝廷重农抑商,商排在最末位,这商税可能比淋尖踢斛还要过分。”

    一听这话,罗雁行更忧虑了,只觉做了错误的决定,今儿不该去看铺子的,也就不会遇上那位课税司的王司丞,还能继续不交税。

    见她俩俱是忧愁,林文轩安慰道:“虽说朝廷打压商贾,但富有的商贾依旧不少,咱们西街的商户便是最底层的商户了,但你们看陈大娘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也比你们杏花村的农户好。”

    宋英与罗雁行俱是一怔,这确实是事实,杏花村及附近的农户,辛辛苦苦一整年,家里人少有吃饱的时候,一年到头也难见油荤。

    西街的商户虽然也不富裕,但吃肉的频率仍是比农户高了不少,还经常给家里小孩一两文的零花钱去买零嘴吃。

    有了这个对比,罗雁行与宋英便安心不少。

    细细思索一阵,宋英道:“文成巷那间铺子,后面的住处太小了,我的意思不考虑它。咱们做生意,是为了手里有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若每日都只能在那狭小阴暗的房间生活,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罗雁行立刻兴奋道:“那要云水坊那间?”

    “可是那地段,”宋英犹豫,“还是再等等看,咱们先定下我们的需求条件,后面挑的时候不符合的便不去看了,省得浪费时间……”

    正商议着,马大夫突然在外面叫他们,“文轩、宋英,你们三个赶紧出来,有人找你们。”

    同时找他们仨?

    三人俱是疑惑,起身出去,便看见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青色绸布衫的青年站在院中,旁边还有一位头戴银钗的年轻妇人。

    看见那位妇人,宋英立刻认出了她,前年过年前去布行买衣裳,这位妇人当时也在,还给她女儿买了糖画吃。

    对女儿如此宠爱的人家很少,故而宋英对她印象十分深刻,记得当时布行的徐掌柜说,她是城东张记米行的老板娘。

    “原来是你呀。”那妇人也认出了她,笑着看向宋英,“不知道小姑娘还记不记得,前年在徐掌柜的布行,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宋英点头,“姐姐宽宥善良,我印象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