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定定神,道:“这刘崇交代,给他银子之人,是一个带有苏州口音的商贾。”

    朱元璋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收缩,死死地盯着周洪,道:“可查了吗?”

    “卑下已命人在城中开始海捕,只是……那人虽有姓名,不过根据卑下的推测,此人用的必然不是真名,只好根据其相貌来辨认,只是这茫茫人海……”

    朱元璋怒道:“挖地三尺,也要彻查到底,苏州……商贾……呵……呵……”

    朱元璋森然笑起来。

    很明显,这一些讯息,让朱元璋心里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朱元璋道:“有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加派人手吧,若手头上的人不够,就下驾贴,给五军都督府,给五城兵马司,给直隶各府各县,命他们协助,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就给多少,不惜一切代价!”

    周洪道:“喏。”

    邓千秋一直在旁细细地听着,此时突然道:“陛下,卑下也想问一问这刘崇。”

    朱元璋似乎气得不轻,今日的事,实则让他有些破防,有人敢对太子下手,这对他而言,可比在他面前舞大刀还要严重。

    朱元璋倒多问,随即就道:“你问。”

    邓千秋点点头,他微笑着看向周洪:“刘公公……”

    邓千秋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他:“来,擦擦血。”

    这刘崇犹豫着,犹如受惊的小鹿,不敢去接。

    朱元璋却是连连皱眉。

    邓千秋见刘崇不接,便上去擦了擦刘崇额上的血,一面道:“伱是哪里人?”

    “奴婢……奴婢……是苏州人……”

    “何时入的宫?”

    “是吴元年的时候。”刘崇哭丧着脸道:“奴婢那时是俘虏,所以……被充入宫中。”

    所谓的吴元年,其实就是大明开国之前,朱元璋在南京自称为吴王的时候。

    邓千秋接着道:“那你运气不错,才短短时日就已是御用监的掌司了。”

    刘崇流着泪道:“是……是……奴婢平日里还算规矩,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手。”

    邓千秋微笑道:“你在苏州,是否和张士诚有什么关系?”

    刘崇一愣,抬头看一眼邓千秋,随即又低垂下头来,磕磕巴巴地道:“苏州上下军民,那时候谁不与张士诚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