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莹白,影落成花。

    此刻的她正半靠在床头温书。

    黎语颜觉得奇怪,妙竹怎么不出声?

    遂抬眸一望,却看到夜翊珩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忙坐直了身子,拉了衣襟:“殿下是有事?”

    “睡不着,看你屋还亮着,便来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殿下不妨从我这拿些书去看,可助眠。”

    夜翊珩毫不客气地坐到她的床侧,修长漂亮的手一把抓过她的书,合上封面瞧了书名,低语:“你看《诗经》是为助眠?”

    “才不是,我是为了科举!”

    她重新拿回书,指尖却触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仍旧微凉,莫名叫她的手指蜷了蜷。

    “这个借口颇好。”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黎语颜想不明白此人来的目的,且他直接从她的房门进来,如此举动,定有不少阁众瞧见。

    到她房中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谁都可能有急事需要谈一谈,且他们是未婚夫妻,到她房中亦说得过去。

    但,倘若此人一夜不出去,等翌日清早再从她房门出去的话——

    等明儿一早,整个麟卿阁上下全都会知道太子殿下夜宿在她的闺房。

    在镇北王府中,他们睡一起是得到长辈默许的。

    但在麟卿阁,她是阁主啊!

    她的威信威望不要了吗?

    想到此,黎语颜急于想将人赶走,便扯开话题:“听妙竹说,昨夜是殿下将我抱回床上的,在此多谢殿下了。”

    说话时,她刻意观察他的神情。

    夜翊珩闻言一怔,连忙垂眸掩住幽深的眸光,脑中却浮现她被他从浴桶拉起的模样。

    彼时他已刻意偏过头去,侧了脸,但眼尾余光仍旧瞥见,且瞧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