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然推开主卧的门,正赶上一个穿着女仆围裙的裸男迎面滚了出来,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他记得之前宁致远曾问过自己妻主醒来他怎么迎接比较好,他开玩笑地说了句“不如穿裸体围裙”,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作为同性,见到此情此景,真是无比的……辣眼睛。

    “没事,挺好的。”宁致远站起身,看了下腕表,快到八点了。他接下来要去上训诫师的晚间调教课,练好一身本领才能让妻主满意,基本功松懈不得。想到这里,他对钟大少爷知会一声,干劲满满地受训去了。

    “我刚才看了论坛。”钟浩然走进房间,举着手机说道,“水鬼河童这个任务,之前评级有误,现在已经从A级改成S级了。”

    雪枫听了,有点小庆幸。按照驱协以往的惯例,一个S级任务相当于三个A级任务,那么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两个S级任务,也就等同于顺利完成了年度考核,不枉她把自己搞得一身伤痛,狼狈不堪。

    内心稍微平衡了一些,雪枫松了口气,“哈利路亚,真该庆祝一下。”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刚才咨询过客服,他们说驱魔师家属年度配额的任务,只能按人头计算,不可以用等级抵扣。”钟浩然垮着脸说道,“归根结底一句话,他们不会管你到底完成了三个A级任务还是三个S级任务,他们只关心你是否完成了三个任务。”

    钟浩然的绕口令刚说完,雪枫已经气得挠床了,“什么鬼的白痴组织?竟然只看数量不看质量?电话给我,我要投诉!”

    “好好好,宝贝你别激动,我这就去投诉他们!”钟浩然急忙一顿安抚,转身去打驱协的投诉热线了。

    他刚出去,女仆敲敲门,侧身走了进来,“小姐,正夫送来了慰问品。”

    “哦?送了什么?”雪枫有点好奇。

    “十箱东阿阿胶、十箱若羌红枣、十箱长白山老人参、十箱冬虫夏草、十只荷兰小母鸡,还有两只瑞士萨能奶山羊……”

    “等等,为什么还有母鸡和奶山羊?”雪枫无法理解这些活物是怎么一起寄过来的。

    “正夫派了一架直升机随行,各种补品、活禽、活畜一起装笼装箱,现在正在院子里卸货呢。”女仆一脸崇拜。

    钟浩然回来了,听见女仆的话,立刻开启嘲讽模式:“送这些破玩意儿做什么,我们家缺他这点东西么?又不是买不起,统统给他退回去!”

    “不要嘛,小姐。”女仆娇嗔一声,激动地说道,“十只小母鸡都是没生过蛋的鸡姑娘,您可以留着它们下蛋,也可以直接拿来炖汤。那两只山羊可听话了,四个乳房涨得满满的,厨子已经在挤奶了,特别可爱!”

    雪枫望着女仆兴奋的模样,实在不忍扫她的兴,尽管对方的真实目的只是想养小动物,把她的家变成开心农场。

    “那就收下吧,多余的补品可以送给公司同事,鸡和山羊交给厨房,随便他们做什么。”雪枫见表哥露出不满的表情,出言安抚道,“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不收白不收。”

    她这话说的没错,方君彦确实很富有。雪枫至今都不了解自己的正夫身家多少,只知道对方在金融圈赫赫有名,曾任国内某大型证券公司第一操盘手,是股票市场上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如果他的资产公布出来,足够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名列前茅。

    正夫是个古典而保守的男人,喜欢管东管西,还枯燥死板,毫无情趣。两人的新婚之夜,雪枫感觉自己干的就是一具尸体,哪怕跟对方做着亲密无间的活塞运动,男人也表现得端方雅正、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违背方家祖训。雪枫彻底败给他了,她娶的是夫奴,不是老爹,谢谢!从那此以后,两人相敬如宾,发乎情止乎礼,再加上雪枫出国留学长达六年,他们聚少离多,就再也没有上过床。

    房事中的不和谐还是次要的,更令她压力山大的是,方君彦跟家族中某些老人一样,对她在设计院上班的事一直不太满意。按照他们的观点,驱魔师家的女孩就该钻研文学、历史、音乐、绘画,再不济学学政治和法律,学建筑设计是闹哪样?当今社会,谁不知道设计狗通宵加班,为了在大城市混口饭吃,年纪轻轻就没了头发,不但三高、痛风、过劳肥,还要在甲方爸爸面前伏低做小?家里养得起妻主,犯不上去给民营企业当打工人!

    雪枫的想法却截然相反,她认为自己有手有脚有头脑,完全可以凭借兴趣在专业领域成就一番事业。她会履行驱魔师的使命,积极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但绝不可能向以闺蜜为代表的老派小姐们学习,过风花雪月混吃等死的日子。夫奴的钱她花着没劲,自己赚的用得才爽。

    钟浩然听雪枫说正夫穷得只剩下钱了,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不由得通体舒畅。方家那厮以前嫉妒表妹跟他关系铁,没少针对他。如今妻主人去楼空,对方只有当怨夫的份,除了送点东西聊表心意,屁都不敢放一个。跟这样的可怜虫较劲,钟大少爷自己都嫌掉价。

    他拿来手机,让雪枫跟祖母在视频通话里报平安,直到袁瞳带着助手过来做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