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看了一眼锦鲤,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锦瑟,忽然道“锦鲤,你去给江公子的伤口上点药,我这边锦瑟来就好。”

    锦鲤怔了怔,虽说有几分不愿,可江离如此也是因为给云珩拿解药,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只好点了点头,红着脸便要跟着江离出去。

    “不用了,锦鲤把要给我就行,我自己就可以上药。”江离似乎不太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身子,所以直接提出要锦鲤的药自己上就好。

    “那不行,你背上的你自己又够不到。”云珩闻言,蹙了蹙眉,正色道。

    “没关系,我自己有办法。”江离摆了摆手,大大咧咧一笑,便出了屋子,似乎这点小伤他并不在意。

    云珩见他走了,眸光也微微一沉,黛眉蹙的愈来愈紧。

    “郡主很担心江公子吧?”锦瑟看着云珩愁容满面,不由得说道。

    “他是因为给本郡拿解药才受伤的,本郡理所应当担心他,若是本郡而死,本郡身上可要担一条人命。”云珩收回目光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只是像她所说的那般,因为江离救了她,所以她才担心他的,旁的情愫一点都没有。

    “若是平日里,郡主可不会给奴婢解释这么多。”锦瑟唇角微微扬起,轻笑道。

    云珩目光一滞,一时竟找不出反驳锦瑟的话来。良久后才讷讷道“出于朋友,总还是要在乎一下他的生死。”

    “郡主嘴硬奴婢做丫鬟的管不了,但是郡主可得明白,自己的心里是喜欢谁的。到底是肯为了郡主豁出性命的江公子,还是为了能迎娶郡主,而步步为营的九殿下。”锦瑟将云珩的伤口处理好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锦瑟很少说教云珩什么,更不会像眼下这般,面色严肃好像是在说什么大事。

    “步步为营?”云珩有些不解地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却没有回答的云珩的话,而是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云珩喊住。

    “你去把江离喊过来。”云珩语气并不好,似乎很气江离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锦瑟偏过头看着锦鲤粲然一笑,继而转身便出去了。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本郡打什么赌了?”想到方才锦瑟看着锦鲤那一抹贼笑,云珩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秘密!

    锦鲤闻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便堆起一抹讨好的笑意,“没有啊,锦瑟姐姐只是觉得这熊胆甚好,甚好!甚好!”

    锦鲤说着,也跑了出去,这两个丫鬟倒是把她自己一人留在屋子里了。云珩见她们俩都跑出去了,心里有些不悦,但是终究也没说旁的,窝在被子里想着方才江离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有秦璟煜眼底的那抹化不开的柔情。

    锦瑟说自己到底喜欢谁?她不是应该谁都不喜欢的吗?大仇未报,她怎么能想这些儿女私情呢?可是江离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想什么呢?”屋门忽然被关上,屋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珩抬眸望去,原来是江离来了。

    似乎是怕云珩误会什么,他连忙解释道“你受了伤,怕你受寒,才把门关上的。”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了。”云珩不在称呼江离为“江公子”,自称也从“本郡”变成了“我”,似乎是想告诉江离,这段故事只有你跟我知道。

    江离微微一怔,似乎是在思量着应当如何同云珩说这些,他缓缓踱步到云珩床边,沉吟了半晌,他的脸庞都被掩在了夜色里,云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平淡如水的声音。

    “我是日月明教的少主,自小在修罗门长大,那是一个只有行尸走肉才能活下来的地方,因为最终我要杀了那些跟我一同长大,甚至还有血缘关系的人。我杀了我的哥哥,杀了跟我一起长大的玩伴,我杀了好多好多人。最终我跟聆书一起,成为了修罗门中仅存的胜利者。”

    “其实修罗门能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但是当时我父亲让她做了一个选择,两杯有毒的酒,她选一杯我选一杯,喝到没毒就可以从修罗门的大门出去。喝到有毒的,便跟那些失败者一样,被丢到修罗门下,成为那些亡者的一员。她选的是两杯都喝了,我父亲觉得他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替我挡刀子。于是,她便成了圣女。”

    “日月明教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出来游山玩水的,我自然是要有个借口才能出来,我的借口就是想办法杀了大秦皇帝,我父亲虽不指望我真的杀了他,但是他让我出来见见大秦的世面才是真的,若是能混出个名堂来,日后对于日月明教吞掉咸阳有莫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