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轻轻点头,那细长,几乎连接在一起是双眸,不自觉眯成一条缝。

    来巩县已经十余日,言庆并没有急于给李玄霸用药。相反,他还请来了当地的医生,和他一起为李玄霸诊治身体。在这十余日中,言庆着重于对李玄霸身体的调养,依靠孙思邈给他的那些丹方,渐渐让李玄霸的身子骨,开始强壮起来。其实当初孙思邈给长孙无垢治病,也是先从身体调养开始。把底子打好了,再以猛药根除,这才能使之不伤根本,不损元气。

    窦夫人一开始,也不是很放心。

    不过看李玄霸的身子骨,一日好过一日,咳嗽也有所缓解,这心里面,欢喜的紧。对言庆的信心,也随之加强。她倒是听李渊提起过言庆的事情,也知道,言庆和李基之间,很可能存在父子关系。只是这关系一日没有捅破,窦夫人就不会告诉别人。整个李家,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并不算多。在二代子弟当中,除了李建成之外,甚至连李云秀李世民也不清楚。

    所以,在窦夫人眼中,言庆就是她的子侄。

    晨光中,言庆带着两头獒犬,从林间小路跑过来。

    一身白色短衣,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他那短衣,和普通人的短襦又不太一样,而是近似于后世,唐装的式样。原因无他,言庆总觉得那短襦穿戴起来太麻烦。而且仲春时节,正是生机勃发的时候。衣服不能太过于贴身,可穿大袍长衫又不自在,于是就弄出一套唐装。

    反正也就是在家里穿戴,倒也显得很随意。

    李世民看着言庆一身‘奇装异服’,颇有些好笑。

    他上前道:“兄长,你又去‘晨练’了?”

    言庆在凉亭外停下脚步,活动四肢,舒展筋骨。‘晨练’一次,也是出自言庆。清晨锻炼,故名晨练。只是言庆的晨练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他总是先在林间慢跑半个时辰,而后才会开始练功。用他的话说,慢跑可以调整呼吸,强壮气血,令筋骨舒展开来,而后练功,事半功倍。

    可李玄霸颇不以为然,“那么慢悠悠的奔跑,和走路有什么区别?”

    言庆闻听,也只是淡淡一笑。

    “玄霸,今天身子骨如何?”

    他迈步走上凉亭,探手为李玄霸号脉。李玄霸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出手相试,非常配合的伸出手来。

    “我今天要去府衙处理些杂务。

    狮虎儿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是时候用药了。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就可以开始用药。”

    李世民剑眉一挑,“兄长,你考虑清楚了?”

    在巩县住了十余日,言庆和郑家的矛盾激化,李世民也听到了风声。

    对于郑家的这些作为,李世民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也清楚,在高门大阀中,并不是以单纯的对错,来考虑事情。更多的时候,还关系到颜面,声名……也许在郑家看来,言庆身为郑家子弟,丝毫没有顾忌郑家的颜面,简直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远甚于郑醒所为。

    只是,言庆用这样的手段还击……

    “有什么清楚不清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家欺负到了头上,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反正已经撕破了面皮,也没有寰转余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忍辱负重呢?二郎,此事我意已决,最多日后多些磨难,又算得什么?”

    李世民连连点头,“兄长既已决意,小弟也不复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