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的。”

    太上皇又开始咳嗽,只两声就停了:“父皇老喽,总犯糊涂,不过在梦里总能看到你。”

    卫燕思跪直身子,手掌抚上他弯曲的脊梁骨,帮他顺气。

    太上皇推她坐回去:“咦,生病了?身上有股子药味儿。”

    易感阶段的信息素最浓,卫燕思含糊其辞:“时候不早了,儿子赶着上朝,下了朝再来看望您。”

    太上皇软绵绵的在她背心打一巴掌,不准她走,喘了几下粗气,问她是否真要整饬朝纲,明罚敕法。

    原来是因为这事找她。

    卫燕思不以为然,向他讲述西城门的所见所闻。

    “你是皇帝,心系百姓是好事,但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别太着急。”太上皇的头重重的垂在胸口,许久才抬起来,像是睡了一觉,失去血色的唇蠕动着,“满朝文武,没几个清白的,如今豫州大旱,你弄得人心惶惶怕会得不偿失”

    “依父皇之见,该当如何?”

    “先……杀鸡儆猴吧。”

    卫燕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该说的话都说了,太上皇不再留她,恋恋不舍地掐了下她脸蛋,尚没掐出指印就松开,追忆道:“岁月不饶人啊,你长的真快,初见你时,你才这么高……”

    他用手掌在腰下三寸的位置比划。

    卫燕思奇怪,这高度该有四五岁了,才和太上皇第一次见面?

    正疑惑呢,春来进来催,该上朝了。

    卫燕思不及细想,恭敬的退出去。

    退到门边被太上皇叫住,这老头舒展开眉毛,恶作剧一般变出一只拨浪鼓摇了摇。

    鼓面发出清脆的咚咚。

    他摇完,爽朗的干笑两声。

    卫燕思在琢磨太上皇相询的深意,所谓的杀鸡儆猴,到底是在提醒她严惩不怠,还是大事化小。

    朝堂之上,葛长留中气十足的一声咳嗽,扯回她飘忽的神思。

    她赶忙调整姿势,熟练道:“诸位爱卿,可有高见?”

    葛长留会意,重复将才的话,言明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慎终于始,不如先从户部查起,并指出户部粮食欠足,或有亏空,以致粮食无法及时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