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眯起了眼睛,这位小少主比它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

    稽月道“你的事我早有耳闻,私心过重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无支祁笑了笑,在无话可说时,它都会选择发笑。

    没有得到无支祁回答的稽月变得更加恼火,但它却依旧保持着脸上那股淡漠的表情。

    它从很小的时候便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它并不是普通的妖怪,那种可以肆意发泄心中感情的幸福,他是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每到此时它就会想起自己的哥哥,烛夜以前是个热情如火的人,似乎对他而言这世上没什么值得它烦恼的事,不论是开心还是难过,它都会将其挂在脸上。

    父王常训斥它这不是王者该有的模样,可烛夜却总是笑着道“阿月它的天分比我要高出许多,所以做王者这种事,父王还是不要再强加给我了。”

    妖王也时常对此感到无奈,明明它与妻子都不是性子十分开朗的人,但烛夜却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稽月年幼时也觉得烛夜不够成熟,它有时也会劝烛夜不要总是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容。

    但它每次这样说,烛夜都会蹲下身子看着它的眼睛,认真道“阿月,你一生下来就因为是妖王的儿子而被夺走了肆意欢笑的资格,如果你身边的人再同你一样整日都是冷冰冰的表情,那你迟早会疯掉的。你笑我不成熟也好,嫌弃我傻兮兮也罢,我只想让你看着我发傻的样子能够在心底里也涌现出一些开心的感觉。”

    稽月那时并不是很懂这些话,但它却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默默地忍受住了烛夜那火爆的性格。

    它从未想过,烛夜有一天也会变得和它一样没了笑脸。

    而它更没想到,它对此感到的更多是恐惧。

    时至今日稽月都觉得烛夜的离开与那件事有很大关联,那夜它亲眼看到烛夜悄悄溜了出去,等烛夜再回来时,脸上已不再带有往日那欢快的模样。

    自那以后烛夜整个人都变得冰冷,似乎再没有妖怪能够走进这只火鸟的心里,也没人能够融化这火鸟冰冷的伪装。

    火也会被冻住吗?

    稽月曾有过如此天真的疑问。

    因为身为火鸟的烛夜,似乎已经熄灭了它所有的热情。

    烛夜再也没笑过。

    那天夜里烛夜一定经历了什么,但看起来老城实际却很年幼的稽月没敢问它那天出去后发生了什么。

    稽月原本以为时间能够改变现状,它以为烛夜很快就会变回以前的模样。

    可它却没有。

    稽月最后得知有关烛夜的消息,就是烛夜离家出走。

    如今稽月终于明白了烛夜当年的话,它每日都带着一副冰冷的模样与那些同样冰冷的属下们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