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几天里,蔡姐和打手们都惶惶不安,只是我们不知道。

    从别的大麻基地不断传来消息,警察在清理非法大麻种植基地。而且,洛杉矶当地的电视新闻中,每天晚上都报道收缴大麻的辉煌战果。

    只是,我们这些奴隶不知道。我们看不到电视,我们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我们与外界彻底断绝了来往。

    蔡姐一直担心警察突然会找上门来,她哪里会关心大个子的死活。在蔡姐的心中,大个子贱如蝼蚁。

    第二天凌晨,我起床了,突然听见大麻基地响起了几声鸟鸣。

    那是一种叫做吉拉啄木鸟的长相奇特的鸟,它的额头上有一点鲜艳的红色,如血一般。

    往日的这个时候,两只狼犬的吠叫声,打手骂骂咧咧的喊声,都会响起来。而今天早晨,都听不到了。很久没有看到的吉拉啄木鸟,却突然出现了。

    我故意大声咳嗽几声,还是没有回音。我大声叫喊着:“蔡姐,蔡姐。”也没有人答应。

    我三步两步地跑到大门口,看到大门口的房间里空空如也。我又跑到房车旁边,踩着台阶上去,房车里还是空无一人。

    但是,那辆皮卡车和黑色的小轿车不见了,两只狼犬也不见了。

    他们跑了。

    我高兴极了。

    我冲进睡觉的大棚里,对着那些还没有起身的福建麻奴喊道:“快起来,我们要走了。”

    福建麻奴们爬了起来,和以前的很多天一样,他们沉默着,机械地穿衣服穿鞋,还以为我喊他们去大麻棚干活。

    金本镇停止了呼噜声,坐起来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大声喊道:“这里的人都跑光了,我们也要走了。”

    金本镇听到我这样说,突然站起来,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他说:“奶奶的,我们也跑。”

    大家闹囔囔地涌出大麻棚,看到平时放皮卡车和小轿车的地方空空如也,平时喧嚣的狗叫声也听不到了,平时总背着冲锋枪和狙击枪在大门口转悠的打手,也不见了身影。大家发一声喊,有的仰天长啸,有的哈哈大笑,有的长声哭泣,有的睡在地上打滚……

    我大声喊道:“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要赶紧离开,每个人寻找一个可以防身的武器。”

    他们闹嚷嚷地拆卸大棚,大棚的骨架,是用铝合金做成的。

    我看到他们聚集在我的身边,每个人都像大泽乡起义的那八百人一样,手中拿着长短不一的家伙,我说:“我准备了几十个喝水的瓶子,蒸笼里还有我准备的干馒头,现在把水全部装满,每个人带上五瓶,每个人再带上七八个馒头,我们可能在沙漠里要走好几天。”

    大家又嚷嚷地去装水装馒头。

    我拿着菜刀,把制作的枪刺递到金本镇的手中,然后来到大门口。

    大门是铁栅栏门,四周是高墙铁丝网,想要逃出去,只能走大门。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想要撬锁,找不到工具,我们只好把装垃圾的塑料桶摞起来,踩着垃圾桶,翻到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