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她隐隐听到君宸州发着颤的声音,他喃喃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薄唇发白,看起来十分脆弱。

    越婈拿着布帛给他擦着额上的汗水,她眼神有些复杂。

    今日两次,当那利箭朝着自己射来时,君宸州都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他在想什么?

    越婈心中有一丝震撼,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甚至觉得荒谬。

    他是帝王,若是他真的出事,膝下又没有适龄的皇子,恐怕整个熙国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越婈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刚毅的面容依旧俊朗,只是多了分脆弱。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不多时,沈院判端着药走进来,打断了越婈的思绪。

    “还请娘娘将圣上扶起来一些,微臣好侍奉圣上用药。”

    越婈动了动手,却不料男人察觉到她想离开,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小手。

    沈院判有些尴尬地看了杨海一眼,杨海一脸苦恼。

    “放在这儿吧,本宫来喂药。”

    不想他们为难,越婈让人将药放在床沿,自己空着的那手拿着勺子喂他。

    所幸君宸州很乖地喝了药,也没折腾她。

    杨海见状讪讪:“娘娘不如今夜在这儿陪陪皇上?”

    不等她拒绝,杨海就叫人又搬了一床褥子过来:“皇上身上有伤,未免碰到,娘娘盖这一床褥子吧。”

    越婈无法,只得在床外侧躺下,被子里的手还被男人紧紧攥在手心。

    所幸龙床足够大,不然她担心自己晚上碰到他的伤。

    今日这一遭,越婈身心俱疲,不多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身侧女子的呼吸逐渐平稳,君宸州这才缓缓睁开眼。

    黑夜中,他的眼眶泛着红,藏匿在眼底的神色万分复杂,似是悔恨、自厌和怜惜...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男人脸侧滑落,隐没在软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