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温原抱着姜若,暗里哭成了个孩子。

    他在心里道:‘小若儿,别吓我了,你醒醒好不好?’

    ‘只要你能醒,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的世界了。’

    他可以带着儿子,永远离开她。

    只要她能活!

    ..

    宴执将姜若植物人的消息告诉了裴寒楼。

    作为多年兄弟,裴寒楼的痛不欲生、相思成疾,他也算是看在眼里。“当年你让我把荼蘼毒的解药给宴许,想救活她,我只以为你是一时心软不舍,没想到…”宴执一阵感慨,“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已经就动了心。”

    裴寒楼指骨泛白,手中盘弄着那串墨色沉香佛珠,压下眼底的沉黯,坦然说:“那时确实后悔了。”

    从他见到姜若跪在满地红豆珠中,哭得不能自已的那刻,就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彻彻底底。

    事后他终日放心不下,难以安眠,便属意宴执配制解药。

    即使不能再拥有她,也不想她真的消失在这世间。

    而且…

    其实真正动心一霎,或许还要更早。

    在他得到手链信物回国找她的时候,那轻描谈写的一眼,就犹如种子留了根,于日日夜夜的惦念中发芽抽叶。

    不经意的一眼恍若穿破隔世的迢递,刺透这些年风声鹤唳的光阴,跋涉而来,自此令他醉在其中,自甘堕落。

    “她就这么好吗?”宴执始终不理解,哪怕当初在海边小镇和姜若一起生活那么久,也始终看不懂裴寒楼对她的感情。

    到底为什么会爱她?

    那么爱?

    ..

    裴寒楼一般很少出门,但现在姜若有生命危险,他不得不来。

    三年了,他也想见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