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把秦墨手里的帖子抽了出来,“不就是落英亭吗?明儿个我自己去,这天子脚下,王法昭昭,首辅大人再位高权重,还能一个不高兴就杀了我不成?”

    秦问夏说完转身就走,连看都不看秦墨一眼。

    后者站在原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家妹妹胆量无双,还是说她一生气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着实令人钦佩。

    秦墨思量了片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扔到屋檐上,喊了声:“梁上的兄台,劳烦你进宫将今日之事禀报皇后娘娘一声。”

    如今天下安定,先前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些青衣卫清闲下来没什么用武之地,便时常在一些心腹大臣府上蹲点,一来是观察为官是否清廉勤政以此作为日后升迁的考量之一,更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可以护其性命。

    通常别的官员都装作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唯有秦墨,把他们当作信使用。

    又快又省事,还能少花两个雇小厮的月钱。

    他等了片刻,上头没人应声,只有一道人影掠过了半空,而后,他刚扔上去的那块小石子又落下来。

    秦墨伸手接了回来,把玩在指尖,笑道:“多谢啊!”

    片刻后,秦墨又喊来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厮,低声同他道:“去墨衣侯府上,就说……”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厮听得一愣一愣,连声应是,然后快步跑出府去办了。

    秦墨看着天边日头隐入云层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养在深闺的娇气妹妹在前头惹麻烦,到头来,还得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在后头跟着收拾残局。

    少不了要未雨绸缪。

    而此刻,另一边:墨衣侯府。

    叶知秋把谢玹送回去之后,穿过长街步行回府,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北风疏狂又寒凉。

    饶是她一向不怕冷,这会子都忍不住搓了搓手。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身上冷,还是心里更冷。

    叶知秋迈步上了台阶,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做不来真的强人所难,也放不下心中喜欢。

    哪怕提醒过自己无数遍要克制,别让三谢为难,可每每见到他,总是把那些反反复复提醒过自己的话忘到了天边,只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每次都被打击拒绝,偏偏每次都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