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起初没回过味,等完全理解了陆言琛的话,她别有深意地盯向男人。

    陆言琛险些被秦浅眼中锋锐的寒芒割伤脸皮,他若无其事地咬了冰激凌一口,挑挑眉,又把秦浅的抹茶味冰激凌送到嘴边尝了尝,面色如常地点评:“还是你这个味道更好吃。”

    说完,陆言琛理直气壮地抽走那只冰激凌又把自己的换给秦浅,抬步去牵安吉拉。

    秦浅哭笑不得地瞅着陆言琛远去的背影,想勾起唇,可眼底却依稀浮现晶莹。

    陆言琛胸前的刀口骤然浮现脑海,秦浅的指甲抠着冰激凌的塑料筒,酸水往胸腔倒灌。

    人之所幸,莫过于恍如隔世,却又一如当初。

    陆言琛踽踽独行的那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他是那样孤单的人,少了她们母女在身边,该多难过。

    秦浅勉力将泪意逼退,收敛思绪,抬步跟上陆言琛。

    安吉拉本来就在国外长大,但拉城的露天电影跟伦敦的还是有所不同。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和陆言琛交头接耳,陆言琛对她耐心至极,眉眼始终带笑。

    秦浅静默地观察着陆言琛,他没了过去那份狠戾冷酷,把所有柔情都给予安吉拉。

    这一瞬间,陆言琛迫使她流产的情形以及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其实已然模糊。

    安吉拉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陆言琛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大概秦浅的眼神太专注,陆言琛心有灵犀地望向她。

    彼此悠远清湛的视线交接,时空迷离,好像两个孤寂的灵魂跨越了千山万水相聚。

    陆言琛愣了愣,凝视秦浅泪中染笑的表情,恍惚几秒,心里倏然掠过怪异。

    秦浅神情自若地替陆言琛将被安吉拉玩皱的领带整理好,云淡风轻地说:“我四年前去R国给你买了枚登喜路的领带夹,你在秦家看到了吗?我把它和日记放一起了。”

    之前陆言琛说他看过秦浅的日记,秦浅记得她的日记是锁起来的。

    所以,陆言琛肯定做了不光彩的小偷。

    秦浅好整以暇地觑着陆言琛,睇眄流光,眼中泛起的涟漪透着陆言琛熟悉的温柔和痴缠。

    陆言琛身形僵硬,他觉得自己傻了,内心震惊,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秦浅说的每个字清清楚楚,陆言琛都理解,但组合到一起他却突然不明白了。

    半晌,陆言琛气息加快,眼里遽然散发的潋滟光芒投射到秦浅微微漾起笑容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