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再失望一次。

    但对陆言琛而言,他愿意用千万遍的失望交换万分之一的希望。

    跋山涉水,穿云破浪,总会有她的消息。

    这是他一直坚守的信念。

    庒铭跑去外头打电话。

    分分秒秒都显得漫长无比,激动又忐忑。

    陆言琛翻出自己的手机,信号格依然没反应,这里地处山区,信号本来就很弱。

    太紧张了。

    无论经历这样的时刻多少次,仍旧情绪紧迫,根本不能泰然处之。

    陆言琛打开专属于秦浅的相册。

    看见她给绵绵洗澡的照片,绷紧的唇线终于掀起些微弧度。

    可那种松泛也不过是暂时的,焦灼的神思反而因为深入骨髓的思念越发难耐。

    陆言琛抿着唇角,攥紧手机,森然骨节抵在苍白的眉间,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迟滞颤动。

    如此噬心砭骨的煎熬,他周而复始承受了足足一千多个朝夕。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庒铭重新回到房间:“陆先生,资料全发到您邮箱了。”

    他脸上闪过一抹难言喻的异色。

    陆言琛捕捉到庒铭眼底翻涌的骇浪,他微微一愣,有什么灿亮的东西猝不及防在胸腔爆裂,思绪碎成齑粉,急剧的心跳也诡异地凝止片刻,尔后,疯狂跃动于心房。

    他拽回自己逸散半空比氧气还飘忽的声音:“你出去。”

    壁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陆言琛默然许久,缓缓打开笔记本电脑。

    手机中的信号格也恢复,各类提示音响个不停。

    陆言琛置之不理,恍惚地盯着屏幕,大脑仍旧空白如纸。

    无线网自动连接,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键盘,身体僵得像枯槁。

    即便已经确定心中所想,脑子里那根拉直的弦仍旧未软化,甚至几欲抻断,使太阳穴隐痛不已。

    移动鼠标点击自己下载的文件,陆言琛眉眼轻抬,熟悉的脸庞映入视线,胸口沉积四年的闷痛如同山洪骤然爆发,他黑亮的双眼顿时弥散开淡淡雾气,像水中的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