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的心房被剖开深刻的一刀,汨汨鲜血充盈喉管。

    他胸口窒闷,眼底黯然沉了沉,薄唇刚动,又听秦浅漫声启唇:“但我眼下太忙,没时间再听你说那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陆言琛神思一震,抬眸攫住脸色清冷的秦浅,最后一缕心头活血悄然被冰霜凝结。

    秦浅毫不留恋地甩开陆言琛,快步走上许念欢的救护车。

    陆言琛的心抽搐得发疼,他没再追她,侧影伶仃,身姿孤绝,双眸定定地追逐她。

    秦浅抱绵绵坐在救护车长凳上,余光都没再施舍给他,心心念念全是绵绵与许念欢。

    顾景安看也没看陆言琛,抬脚跟上,童薇紧随其后。

    经过陆言琛身畔,童薇若有似无地轻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闻言,陆言琛冷然扫去一眼,眸底的寒冰坚不可摧。

    “既然这么放不下孟雯萱,当初为什么不答应和学姐离婚?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绵绵却差点连命都没了!”童薇冷笑:“去找你的白月光吧,她们母女不再需要你了。”

    最后一句话入耳,陆言琛漆黑的凤眸赤红一片,身影犹如被静止。

    半晌,雨越下越大,救护车渐渐远去,陆言琛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清凉雨雾披在陆言琛颀长的身形,将他衬得遗世独立。

    雨水沿着他英俊落拓的眉目滴落衣领,汇聚成寒流融入心窝。

    陆言琛眼眶泛红,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他知道,他们彻彻底底完了。

    周围景物逐渐拉成流线,人来人往,却没谁上前过问这个突兀镶嵌进夜幕的男子。

    他被世界抛弃,也被秦浅决绝放弃。

    *

    伯爵珠宝店的抢劫案性质恶劣,四名群众中枪,两人重伤。

    陆家这晚人仰马翻,三个人住进医院,其中一个濒危。

    手术室门口,秦浅神色淡淡,肩膀依然搭着顾景安的那件西装,指尖攥着柔滑布料。

    今夜,她仿佛泡在冰泉中,从内到外都冷透了,贪恋那份雪中送炭的温暖。

    傅南川高大的影子投射瓷砖,双手插着裤袋靠壁,低垂的眉眼阴翳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