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等待,也像恐吓。

    但,徐一流更关注的不是这些。

    因为,老人的手心,一颗融于皮肉的眼睛正与她对视。

    它骨碌碌转着,眼白飞速泛起血丝,飞速发黑。

    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老人手心。

    徐一流揉着眼睛,泪水滴滴答答地向下掉:“我的手机屏碎了,好贵……”

    迷了眼的手和老头:?

    老人疯狂地甩手,想以此缓解眼球的不适,还不得不干巴巴地配合徐一流:“啊?”

    “换屏好贵啊……”

    徐一流真心实意地抹眼泪,调整好状态后再次茫然地喃喃发问:

    “怎么这么安静?”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在她身后静候的“人”墙一哄而散,该说说该笑笑。

    努力维持这个舞台。

    像是在给谁看。

    大门外。

    隔着玻璃,男人望着那个演技过于娴熟的女孩,整个商场仿佛因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恢复秩序,他能看出,那些逐渐恢复人样的东西对她的觊觎和恶意几乎翻了个倍,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她。

    看她的头,看她的脖子,看她的躯干,看她的四肢……若目光是一把剑,那么这个人已经被肢解了无数遍。

    而那个始作俑者,竟然若无其事,或者说悠哉自得地拿着伞点路,还时不时选中一位幸运路“人”问路,对路“人”的阴湿扭曲的神情视若无睹。

    给人一种她才是这个商场主人的错觉。

    他不禁陷入深思:难道她就是那个污染物?

    通往二楼的自动扶梯上,徐一流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产生了一瞬间对感冒担心,拉出来数据面板,确认健康没有异样后安下心来。

    徐一流恹恹瞥了眼下面大门,那个男人还在门口踟蹰。

    莫非怕了,想在外面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