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长的手指拨下电话,电话等待了半分钟,才被接起。

      他的语气叫人难辨喜怒——

      “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不在家?”

      电话那端的小女孩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沉声,“你在宋氏公馆?邾”

      翩翩紧张得冷汗直冒,“我,我……”

      正当阮妙彤一脸看好戏的愉悦表情时,翩翩也觉得季先生一定会发火犍。

      然而数秒过去,他的语气仍然毫无波澜,只轻描淡写地问,“聊完了么?”

      翩翩吓得两条小白腿直打颤,“聊,聊完了……”

      季先生:“我去接你。”

      ……

      他掐断了电话。

      不知翩翩是何心情,阮妙彤一脸温婉微笑却再也没法勉强挂住了。

      女人满腹震惊愤懑。

      季绍霆却是今夜第一次对她拉下脸,腔调冷硬,“宋寅成不久前丧偶,翩翩小时候一直被宋乔夫妻二人当作妹妹来照顾,她关心兄长,这……”

      “这如何?”阮妙彤竟然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季绍霆惊讶,就连阮妙彤本人也被自己的胆量惊住。

      她竟然敢打断季先生说话。

      她笑笑,“抱歉,一时忘了,季少最讨厌别人打断你说话。不过想必这些日子以来你应该习惯了吧,翩翩那样的性子,想来是不会注意这个的。”

      男人没有回应。

      她自嘲般笑笑,“我自以为最了解的男人……竟然在短短半年内变了这么多,而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我真是眼盲。不过……绍霆,你是几时习惯于自欺欺人的呢?宋寅成与顾翩翩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别说乔芷安死了,就是她没死,也没有人能阻止那两人的关系。当年宋寅成在江城身居高位,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放弃了多么庞大的权势,一夜之间就申请调任京城进入司法系统。”

      “我曾经听过传闻,宋寅成一开始是抵死不愿与乔氏联姻的,即便顾翩翩毅然抛弃他,他亦放话要等她,等了多久,几年?等到顾小千金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陆小公子与她同去苏黎世留学,宋寅成才死心。”

      阮妙彤胸口起伏,呼吸不顺。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