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胸口起伏得厉害,颤抖着手指着捂脸哭泣的小妾:“一大早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世子若是沾上你的晦气,我定把你发卖了!”

    “来人,还不快给我把人拉出去!!”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捂住小妾的嘴,也不管她身上是否穿好衣服,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反观裴宏,知道今日宋氏一定不会发落他,于是慢腾腾地穿着衣物,说起话来更是无所谓。

    “娘,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宋氏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怒气,抬手招呼下人给他穿上锦袍,束上腰带。

    “我前几日便告诫过你,要静心来读书,可你呢?你是要气死我吗?”

    如果不是前几日看到他的文章的确出色,又给她增添许多成功拜师的信心,她定要先收拾了林世芬那个贱人再说。

    裴宏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读书这种事情向来是讲究天赋的。”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吃着下人们才布好的早膳,继续说道:“你看我何时点灯熬油地读过书?一出门,不还是被人称道学富五车。就说上次诗会上我展现的那几首诗,就连当今太傅都夸我是文曲星下凡!”

    “你再看看裴澈,日日秉烛夜读,酒色不沾,有用吗?现在不还是废物一个?”

    只这两句话,就叫宋氏的怒气瞬间下降了一半。

    她坐到裴宏的面前,从李妈妈的手里拿了一个荷包,里面是她昨日特意去求来的符。

    “听闻阳玄先生喜欢谦逊内敛的人,你切记不可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同他说话,免得叫他后悔收你做学生,也丢了咱临安侯府的脸面。”

    两年前的宋氏以为,这世间没有人不喜欢黄白之物,所以只要给的足够多,阳玄先生一定会收下裴宏做学生的。哪知那阳玄先生就是个怪人,迂腐至极。

    好在她的儿子争气,近两年来更是才名远扬,即便没有买动阳玄先生,也一定会顺利拜他为师的。

    想到这里,她才消了气,又叮嘱着:“等你拜了阳玄先生为师后,就给我好好在鹿鸣书院读书,先把你后院的莺莺燕燕给我忘了!等科考过后,再来说这些!”

    一听要让他暂时离开后院那些娇滴滴的美人,裴宏瞬间急了:“那怎么行,我又不耽误读书,况且我已经把文章背......”

    话到嘴边,裴宏忽然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如果让宋氏知道他的‘才华’全部来自裴澈,大概是要打死他的。

    “背什么?”宋氏狐疑,但也没多想,“你给我老实一点,再敢跨到后院半步,我先打断你的腿,再将那些贱人全部发卖了去!”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您别真将她们卖了。”

    彼时,寄畅轩内亦是灯火通明。

    颜蓁洗漱好后,让蓝雪带上特意准备好的清淡早膳,跟着她一起去了书房。